这些个包衣奴做多了丧尽天良之事,把他们交给受害者也不过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但是没过多久,包括张启阳在内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头了。
原以为这些获救的百姓会把这些为虎作伥的狗东西直接杀死,但事实却不是那个样子。
这些人连刀都没有拿,而是直接扑过去拳打脚踢,好像发了狂一样撕咬。
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很有几分书生斯文之气的叶黥,简直就是凶残的厉鬼,直揭屡的脸皮啃下来一大块吞了下去,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仿佛修罗地狱。
把包衣奴的手脚全都用石头砸断,任凭碎肉和鲜血齐飞还是觉得不解恨,用指甲抠用牙齿咬,甚至把眼珠子都抠出来了。
明明已经把包衣奴打死了,还是意犹未尽,仿佛发狂的怒兽撕扯猎物一般将尸体撕碎、扯烂。
鲜血喷溅到身上脸上,却浑然不觉,好像刚刚从血河中钻出来的索命鬼一般,叶黥已接连把几个包衣奴砸成了满地碎肉,捧着一副刚刚从胸腔里掏出来的心肝,对着天空中的星月嚎啕大哭:“爹爹,娘亲,还有我那才七个月的孩儿,叶黥为你们报仇了。”
谁也无法想象,仇恨的力量竟然如此凶猛,旁边那些个毅勇军的士兵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战场上的生死搏杀浴血而战早就已经习惯,对于鲜血和死亡已经变得非常适应,看到眼前这幅情形之后,还是有种后脊发冷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已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血淋淋的虐杀,是纯粹的泄愤之举。
这是多么深沉的仇恨才会爆发这样的凶残?
虽然很多人还在用敌人的尸体泄愤,但那个叫叶黥的白面书生已站立起来。
此时此刻,满身满脸都是鲜血和碎肉的叶黥就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彬彬有礼的朝着张启阳等人深深躬身:“这位大人容我为家人复仇,这份恩德我叶黥永生不忘。愿为犬马以供驱使,纵是刀山火海亦万不敢辞。”
刚刚还好像厉鬼般凶残的把包衣奴打死打烂,转眼之间就换成一副斯文的模样,变化之快真的让张启阳很难适应。
“虏贼虽灭,巢穴仍在。”
就好像是在谈起今天晚上的月色一般,叶黥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虏巢之中,金银珠玉堆积,粮米财帛盈仓,只在百余里之外,若大人能犁庭扫穴,叶黥愿为大人引路。”
奥力给的巢穴在百十里之外,必定收敛了无数钱财粮米,若是能够犁庭扫穴一定收获丰厚,但这一来一往恐怕又要耽误些时间。
就在张启阳犹豫之时,旁边的刘乾龙嘿嘿的冷笑着说道:“说什么犁庭扫穴,分明就是想借我军之力拯救你的女人,我没有说错吧?”
前番这个叶黥就曾经说过,他的老婆已经被虏走了,现在故意用金银粮米引诱张启阳去剿灭敌人巢穴,本身就有拯救他老婆的意思,刘乾龙早就看出这一点来了。
“此举固有拯救我妻之意……”
“好!”张启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老刘,你带些个人手和他一起去,手脚要麻利些,尽快赶上来。”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四日之后,刘乾龙和叶黥终于赶了上来,并且带回来五十多车财货,顺便解救了六百多被囚禁的百姓。
“这一遭算是没有白跑。”刘乾龙得意的哈哈大笑:“光是金银细软就装了六车之多,另有粮米布匹无数,能带回来的全都在这里了,不能带回来的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能够获得这么多资材,当然是意外之喜,但是在当天晚上,又有大悲之事发生。
那些个被解救回来的百姓,除了少量年轻的丁壮之外,有很大一部分是年轻女子。
这些个女子落入魔掌之中,被奥力给极其走狗日夜奸淫旦夕哭号,好不容易才重见天日,竟然做出了惊人之举:集体投河自尽。
在这个饿死是小,失节是大的时代,被奸污了身子就是白壁蒙尘,一百多个年轻女子,趁着夜色集体跃身于滚滚潢水之中。
虽然救的及时,终究还是有二十多人葬身于波涛之内,连尸首都没能捞上来。
就算是那些个获救的,也了无生趣,根本就不想跟着大队继续前进,而是决心要以死明志,这其中就包括叶黥的妻子。
“你明明知道这些个女子她们要自尽投河,为何不加阻拦?”
“我妻性情刚烈,为全名节不惜一死,此为壮烈之举。”
“放你娘的狗臭屁!混账王八蛋!”
就因为这个叶黥对这些女人集体自尽的行为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就让二十多人丢了性命,张启阳已经出其愤怒了,一口气抽了他二十多个耳光,打的这个白面书生牙齿松动口鼻冒血,依旧不依不饶的高声叫骂:“保不住自己的姐妹,保不住自己的老婆,是男人的耻辱,你却这大言不惭的在这里说什么名节有损,这是人话吗?
若她们与人私通有了奸情,谁也无话可说,可她们是身不由己才被凌辱,如今好不容易救出来了,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投河?信不信老子先把你一刀砍了?”
保护不了自己的老婆,这就是男人最大的原罪,叶黥自知理亏,也不还嘴,看着张启阳抽出刀子,却做出一副引颈待死的模样。
反而是他的老婆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死死的拽住了张启阳苦苦哀求:“这位将军,是小女子受辱在先,为全名节不得不出此下策,与我家相公无干。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