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梧那双从来没有情绪变迁的眸子,此时都是潋滟水波,一圈又一圈,起伏之大。他的情绪波动太过明显,让卿因霎时间敏锐地抓到。
卿因伸出手,在他有些发呆的眼前晃了晃,颇有些不安地说道:“这样诡异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
作为如今国家的实际掌权者,谨梧能够得知也不算是什么奇事。
谨梧摇摇头,道:“我并没有听说过,只是觉得你所诉说的,和前几日父皇讲与我听的一个传说,十分相像。或者说,也许就好似那个传说。”
“什么传说?”
谨梧蹙眉,似乎觉得这件事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传说,礼朝曾经有一个宝藏。世人都说只要得到那宝藏就能够统治这世间一切,拥有无上权势与武力。”
这说法,怎么似曾相识。
卿因有些微怔。这说的不就是立姜山的怪物嘛...
她已经从立姜回来那么久,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怪物传说。
“父皇告诉我,曾有人秘密研究这种宝藏。此人没有想到宝藏会有如此严重的反噬结果,一度使得她所在的地方生灵涂炭。”
卿因听着谨梧的话,茫然又无奈。
现在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谨梧说的就是立姜山上那些怪物。如果说那座小山上有怪物的话,确实可能造成那种状态。
卿因只是想想,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安。
她完全没有想到今日会有这样的结果。若是这里有怪物的话,势必会造成生灵涂炭的结果。
究竟是谁把这些怪物引到这里。
卿因来到宫中后,脑子里面仍旧装着这些事情。只要想想后果,她就觉得空气都窒住。
老爹已经病入膏肓,当他看到卿因时,只能伸出手来对着卿因摆了摆,尔后嘴巴微张说着:“她...”
她还是不能来。
卿因想要说,但是她的嘴巴就如同被黏住一般,实在是说不出口,也无法用一种平静的状态说完全部。她没有办法告诉这样的老爹,你的愿望或许只是一场空。
她蹲坐下来,在老爹的身旁,一字一顿道:“已经差到了她的线索,只要见到她,一定会带她来见你。”
老爹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卿因不知该做什么时,他轻轻点点头。
卿因离开宫殿时,谨梧跟在她的身后。
她顿住,转过头来看着二哥,有些迟疑道:“其实我并不知道秦渊查到哪个地步,我已经托了阿舅与白肖。但是,结果不一定...”
谨梧摇摇头,道:“其实他都是明白的。他想要借助你,是因为你嫁进了秦家,他觉得或许你可以知道一些内幕。除你之外,他有无数的暗卫在外面搜罗秦樾姑姑的消息。”
卿因低下头,看着自己白而细嫩的手。
这双手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没有办法为老爹去找寻从前的爱人,也无法伸出去探知那小山上的秘密。
当她回到秦王府时,秦渊已经站在他们的小院门口接她。
卿因觉得疲倦不堪。
自从自己抢婚,所有的事端都开始出现。前往西南,一举歼灭敬王叛乱势力,找寻多年前的礼朝宝藏秘密。
前往北疆,去平息战火,抓捕黄世贤。
回到京城,面对的是一个叛乱的太子大哥,鲜血伏地。
哪怕是如今,依旧有层出不穷的灾祸。前方的路如何,她一点也看不清,就好像周身皆是迷雾,无数的尖刺在周围,她却全然不能看清。
这种折磨,就如同无数只噬血的虫蚁,在啃噬她的心肉,但是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任凭它们肆无忌惮。
只能等到所有的虫蚁吃饱喝足,她才可以在上头撒上药粉。
卿因抬起头,面容疲倦地看着秦渊:“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很无力。”
秦渊摸着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尔后小声道:“若是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什么都做,把一切你能够想到地有用的都做遍。若是那般还无力回天,就任它无力回天。”
这杀千刀的,总是能够发出一些让她觉得有些震惊的发言。
但是这话说得很合她的心意。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除了竭尽全力确实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在冷静下来后,卿因将自己在宫中听到的一并告诉秦渊。秦渊则把南门的回禀转述,语气之中有无法忽略的沉重。
“不是人,是漫山遍野的野兽。”
他说道:“可惜没有查到类似怪物的尸体,就好像那些怪物没有出现过。被咬的野兽没有被感染,怪物也是一个都没有出现。”
这和他们在立姜山上见到的哪种好似乎根本就是不同的。
卿因回想起在立姜山上见到的那种惨境,两者互相对比,只能够得出二者的不同。
难道说,这野兽的伤亡与怪物并没有关系?
“这事情,我会继续调查。”秦渊与卿因相对而坐,在她的饭碗里面夹了好些菜。
卿因扒拉了几口饭,觉得食欲不振。
她道:“我到时候再找找阿舅,或许他对于礼朝那所谓的宝藏知道的内幕要更多一些。”
秦渊点点头,看着卿因小山一样的饭菜,顿时有些苦笑不得,他道:“你再不吃,我只能手把手喂你了。”
卿因低头,发现层出的饭菜。
这人,自从与她成婚之后就越来越不正经,看来当初的那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