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想太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生不如死。
卿因的眼都睁不开,气若浮虚地唤黛宁:“绛宁,快,帮找人去和卿伊说一声,就说我病重在床,这梅花宴就不去了。”
今日梁家设梅花宴。
凭着威远侯府的威望以及贵妃的面子,到会的皇亲国戚实属不少。太子夫妇、三皇子夫妇包括帝女几个都应允了参加。
卿因倒是想前去,仔细揣摩梁家人的品行来着。
都怪秦渊那个杀千刀的半夜将她吵醒,和她灌输了一堆有的没的,害得她后来一直失眠到天亮。
黛宁应允后,卿因便放心地睡过去,窝在温暖的绸被里,不问时辰。
“殿下在内殿呢。”模糊中,卿因听到绛宁的声音,似乎有几分焦急。她缓缓展开眼,想要问清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一抬头,看到了孙太医那张谄媚的脸。
一瞬间,所有的瞌睡都消失,整个脑袋都神清气爽的不行。“孙太医,你怎么来了?”她蹙眉,大声询问道。
“回殿下,”孙太医讨好笑道,“老臣刚好在替淑妃娘娘看诊,娘娘听说您亦身体不适,特将老臣遣来。”
准是绛宁出去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母妃。卿因瞬间头大,按照母妃的性子,自己这次保不齐要吃上月余的补药,她才会罢休。
“本宫无事,只是昨夜没睡好,你先回去罢。”卿因窝在绸被里并不想起身,只是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老臣...”孙太医似乎有几分无奈,站在那里有几分手足无措。
“快些离去罢,保不齐宫中有其他贵人生了病,需要你医治的。”卿因闭上眼不想看他。
这老孙,实在是谄媚一把手,简直比德公公还夸张。当初自己刚穿来时,这人真就一张看破落户的面目,现如今巴不得把“讨好”两字写在脸上。
孙太医忙回是,背起一旁的医箱走了出去。
卿因转过身,还想再睡个回笼觉,却忽然惊觉。淑妃生病了,按照她家母妃的性子,若非病情严重,绝对不会传唤太医。
“绛宁,给我穿衣。”卿因坐起身来,面容染上担忧。
稍稍梳妆之后,卿因便披上带绒外衣,头亦不转地直冲淑妃的主殿。身后的绛宁拖着厚重宽大的披风,急得直唤:“殿下——冷——”
绛宁的心里拔凉拔凉,就殿下这样子被宋嬷嬷看到了,她们仨还不得被扒掉几层皮。
“母妃——”卿因推开主殿的大门,急切地寻找自家母妃的身影。
昨夜做的梦里,她也看到了淑妃,看到了她佯装冷漠,实则细细关切的模样。淑妃,许是真的待她视如己出。
原主没有好好珍惜这段母女情,她却不同。
她在意淑妃。
“啊呦——老身的小殿下——”宋嬷嬷看到卿因时整个人都怔住,心里疙瘩一下,“你看看你,这寒冬腊月的,就穿这么一件薄外衣。”
“殿下,等等奴。”绛宁捧着披风,从殿外冲进来。她看到宋嬷嬷,心下一惊,急忙把披风给卿因披上。
宋嬷嬷对着绛宁就是一记眼刀,吓得她浑身一震。
卿因汗颜,自己竟忘了这茬。自家的小绛绛是真的冤啊,她拦住宋嬷嬷,笑道:“我的好嬷嬷,哪里怪得了我家绛宁。都是我仗着自己虎牛一样的身子,胆大妄为呢!”
“主子哪里会有错,都是做奴婢的不知道劝阻。”宋嬷嬷冷哼一声。
“嬷嬷。我爱重她们仨,她们要是受罚了,那可是要在我心口划刀子呢,”卿因嬉笑着搂过宋嬷嬷的肩膀,正色道不是说她身子不适吗。”
宋嬷嬷给卿因系好披风的衣带,也不再追究什么,拉过卿因的手往里殿走去,面上还含着笑。
在两人看不到的方向,绛宁站在那里,面色复杂。她回想着方才自家殿下说的话,久久没法回神。
卿因看到宋嬷嬷面容带笑,心里的担忧消了大半。
若是淑妃真出了什么事,显然这最是忠心耿耿的宋嬷嬷一定笑不出来。
“词姑,是谁来了?”淑妃的嗓音从帷帐中响起。今日的她似乎心情不错,语气中微微带着欣喜。
这时,卿因的心才算是真正地回落。
“是母妃最疼爱的小皮猴来了。”卿因嬉闹着抢话,撩开帷帐满脸是笑地看着淑妃。
淑妃看着卿因那如孩童般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佯装恼怒道:“都怪你这小皮猴,母妃正睡得好好的,给你吵醒了,该打。”
淑妃的嘴里说着该打,手上却是拉过卿因,用绒被给她盖上腿。
“母妃,这是怎了,怎么就唤了太医。”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卿因还是觉得问个清楚。
她的语气娇嫩中带着几分焦急,听得帷帐外的宋嬷嬷不自觉勾唇一笑。自家主子和小殿下的纠葛总算是终结了,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头。
“不是什么坏事。”淑妃拉过卿因的手,见她手有些凉,忙将它塞到衾被中。
“请太医能有什么好事,”卿因听着,心头泛起一阵急切,她口不择言道:“母妃莫不是怕我担心要瞒着我,阿因也不是孩子了,知道请太医没什么好事,除非....”
她说着说着,突然自己停下来。
卿因抬起头,看到淑妃正面色含笑地看着她,她心里的这个念头便愈加浓重。
“我们阿因,要当皇姐了。”淑妃笑着,伸出手捏了捏卿因娇嫩的两颊,颇好的触感让她难以停手。
卿因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