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各房的人送走后,宁琪宽慰了宁灵和馨姨娘几句,便一个人径自去了书房。
虽事已至此,但他仍然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将事情疏离下。
此时的宁琪坐在书房的官帽椅上,室内微弱地灯光将他的脸色映衬的忽暗忽明。
其实王氏往日里对梅姨娘母女刻薄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不知道,但站在他的立场,既然梅姨娘他们并过多言语。
他也并未多加管制,总要为大局考虑,再者王氏毕竟是正妻,又为自己生了一儿一女。
再者,王氏本人来说,偶尔有些泼辣的小性子,倒也不失为一种夫妻间的默契。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将主意打到馨姨娘未曾出世的孩子身上。
这是他的血脉,他自是最不能容忍。
在此之前,即使发生了宁丹的事情,宁琪也并未想过休妻,但此时他却不得不动了此心思。
只是他复又想起了王氏的同胞弟弟,据说他最近有可能官升一级。
宁琪伸手捏了捏眉心,面色上是显而易见的倦容。
外门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小厮的禀告。
“老爷,梅姨娘求见。”
宁琪想了想,收敛了心中的思绪,应声道:“进来。”
“二爷,妾身担心你因着先前担心馨姨娘的身体,未曾用晚膳,特意过来给你带些吃食。”梅姨娘手里拎着食盒,柔声开口。
“嗯,你有心了。”宁琪虽谈不上多热络,但到底语气温和了不少。
“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二爷,不妨尝尝。”梅姨娘出声,随即走到灯盏出,拨弄了烛芯,房间内,顿时明亮了不少。
而后又紧接着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出来。
原本宁琪并未有什么胃口,但此时问道食物的飘向,也不免有了十分食欲。
随手接过梅姨娘递来的筷子,细嚼慢咽的起来。
待他用完后,梅姨娘又十分贴心的递来手帕和茶水。
“说吧,你特意过来可是有事?”宁琪将用过的帕子扔到一边,直接开口道。
梅姨娘神色有短暂的愣神,失笑地摇了摇头,笑道:“什么也瞒不过二爷。”
话落,暗自观察着宁琪的神色,见他并未有任何的不悦,思忖片刻出声:“二爷,妾身特意过来,是想替夫人求情。”
直到此时,宁琪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的变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颇感到意外的看了梅姨娘一眼,开口:“哦?此话怎讲?她如此对灵儿,你不向她讨要回来,已经是大度,怎么会帮她求情。”
梅姨娘脸上挂着十分得体的笑意,出声:“二爷,实不相瞒,今晚当那周嬷嬷说出此事时,我确实心口难平,气愤不已。
可当我看到夫人被人拉走时的狼狈,却又觉得她委实可怜。
待我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却也并未再也任何的怒气。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夫人虽有错,但幸好最后并未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
馨姨娘的孩子得上天庇护,日后定会否极泰来。
灵儿,这孩子在此等年纪遭遇此事,怕是会给自己提个醒。对她来说却也不是坏事。
深闺大院,世家大族,此类事,毕竟防不胜防,若是我们的灵儿日后嫁给他人,完全没有警惕性,那到时候即便我们有心相护,却也鞭长莫及。
这便是吃一堑,长一智。
推己及人,都是有孩子的,我便想到了夫人。
说句不怕二爷动怒的话,夫人之所以如今如此的偏激和极端,怕是因着宁丹小姐。
这天底下的母亲,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但偏偏,宁丹小姐的事情是陛下一口裁定,夫人连可以帮忙的地方都没有。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再加之,二爷对夫人的关心不够,难免为了馨姨娘有孕一事,行事偏颇。
这一来二去,情绪压攒在一起,一时间走岔了路,也是情有可原。”
梅姨娘边说边站在宁琪的身后为其轻轻按压肩膀,她的话语真挚,细声细语,如涓涓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流入他烦乱的心窝,使得他的情绪也渐渐的平缓起来。
宁琪轻叹一口气,感慨地出声:“她若有你半分明事理,事情也不会发展成如今的地步,你有心了,只是她作为当家主母,眼里如此不容庶子庶女,当真心狠。”
“二爷言重了,二爷又不是不知道,夫人她总是嘴硬心软。既然今日把话同二爷说开,不怕二爷怪罪,同是女子,我能理解夫人的处境。
这世间大抵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愿意心甘情愿地接纳夫君同其他人的孩子。
夫人做的虽不是最好,但却也能说的过去。
二爷,不防想想,昔日你与夫人之间深厚的感情,这么些年一路走来的时光,可不是任何一个人能代替的。”梅姨娘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柔声开口。
“梅儿,你这话可是真心话?”许是她的话语如春风般和煦,虽轻但却如势不可挡之势,一下子便冲击了宁琪的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妾身所言每一句都是最为真心,妾身日益待在佛堂,感受着经文上的文字,内心愈发的平和。
凡事不必太过计较,若是能最后能结成善缘,那也是妾身的福报。”梅姨娘迎上宁琪有几分试探的眸光,不卑不亢,语气诚恳地开口。
而后,紧接着出声:“妾身听说,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