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的耳边是徐氏一字一句的话语,脸上的神色却是明显的怔松。
她的指尖狠狠扣着盒子的边沿,心中愈发的五味陈杂,感动和酸涩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不是询问,不是要让她交代清楚,而是全权的信任和给予最大的自由。
她何其有幸,拥有了这世上最善解人意的父母。
“娘亲,你…..”似是过了好久,宁墨才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
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涌上眼眶,变成闪闪地泪花,手中的东西似是有千斤重,敲打在自己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地方。
“墨儿,娘亲都明白。”徐氏脸上的笑意加深,那是属于母亲独有的笑容。
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宁墨的手,似是想将她全部的心意和力量全部传递给她。
“墨儿,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娘亲,永远在你的身边支持你。”徐氏复又开口道。
宁墨闻言,吸了吸鼻子,扬起一抹绚丽的笑容,语气却异常坚定地出声:“娘亲,你放心,墨儿会一直记得你的话,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前提。”
她并未再说其他的话,此时所有的话加起来,都不如表明她的态度,她这一世,定会好好地活着,如此她的重生才有意义。
“嗯,娘亲知道,墨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只不过,为人母,总是忍不住地替你们操心。
你和煜儿无论多大,在我和你爹爹的眼中永远都是孩子。”徐氏轻轻颔首,笑道。
“墨儿有娘亲和爹爹的陪伴是最幸福的事情。”宁墨声音软糯地出声。
“娘亲同你一样的想法,我要说的已经说了,你还回去了,早些歇息。”徐氏将宁墨扶起来,整理了下她的发丝,开口道。
“好。”宁墨拿起桌上的盒子,对着徐氏道。
她有想要出言婉拒手中的银票,依着她现在所拥有的资金,怕是一般人都比不上。
但她又深知徐氏的性格。
怕是今日她不带走,明日娘亲也会送过去。
此时拿走,倒是会领她多了一份安心。
宁墨想着,她要私下将这些银票存起来,待他日,寻个合适的时机再交还徐氏,或者到时候,转交给煜儿。
徐氏看着宁墨离去的背影,复又兀自坐到了椅子上,怔愣楞地发呆了许久。
她想起了,前两日的一天夜里,宁涵对她说,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牵扯到宁墨,让她不要多问,只管相信他们的女儿便好。
她做到了,但又让她如何不担忧呢?
“夫人,老奴伺候你梳洗吧。”徐氏身边的嬷嬷,见她如此,暗叹一口气,终究是不忍,出声道。
“嗯,好。”徐氏点了点头,但那眼神却一直在看向宁墨离去的方向,并未有任何的动作。
“嬷嬷,你说,我这个母亲当得是不是不称职?我都不知道墨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些年,我只顾着外出,却不成真正了解。
不了解。”少顷,徐氏声音有些缥缈地开口。
“夫人何苦如此想?依着老奴之见,小姐虽年龄尚小,但却极其稳住,想来做事,定会思虑周全。
而且夫人既然觉得不了解这府中的人和事,那便用自己的方式去多了解,时间一久,定会明白的。”
“嬷嬷说的是,倒是我想岔了,过去的便罢了,许是事情都还来的及。”徐氏自嘲地出声,随即眼中闪过坚定。
“夫人只是关心则乱。”
“嬷嬷,你先去厨房,让他们将大爷最爱喝的汤准备好,今日宴会,他怕是没吃多少。”徐氏缓了缓心神,吩咐道。
“是。老奴这便去。”
墨染阁。
宁墨刚进入房间,便见侧厅内,君煦已然坐在榻上。
“君煦,你何时来的?可是等着急了?”许是因着与徐氏的谈话,宁墨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语气里难得有几分俏皮。
“刚刚才到,我已经派人跟着宁心雅,此时她刚进了李府应是在整理东西,怕是过会赶往城外,你可要去?”君煦瞧着女子如此明艳的模样,宠溺地开口。
“要。不过,你可是因为听懂了我留给你的话,这才急忙赶来?”宁墨重重地点头,又特意出声道。
君煦听着她忽然提起此事,又见她似是装作不经意问出来,心下好笑,面上却一脸的疑惑,道:“你留给我话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因为想着你今晚怕是有所行动,才赶过来告诉你一声。”
宁墨认认真真的盯着君煦看了好几眼,心中不免有些嘀咕,她走时说,书房未画完的画,便指的是未彻底解决掉的宁心雅,想着他们在宴会前的谈话,君煦应该能猜到啊。
“好吧,权当我们想到一起了。”宁墨并未在如此小事上过多纠结,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似是只要一遇到君煦,难免有些不成熟的孩子心性。
有些事情,非要得到个答案。
其实无非是庸人自扰。
宁墨本就是通透之人,只是短短一瞬,便也没再多想。
她是不想了,可却听到男子低低的笑声。
君煦怎么会不明白,宁墨特意留给他的话,他自从认识她后,便发现了,她除了张硌要的设计图,很少作画。
而且,她一定会在特定的时间内完成。
他虽十分高兴,宁墨刚刚说的我们二字,但却还是不忍让她有一丝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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