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的栽赃陷害是在李三郎的预料之中的,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岂能道出昨夜的实情,他心怀侥幸地望向了女皇帝,此时此刻唯一能让李客有些许转机的也许只有她了。只见女皇帝双目微闭,似是在思考,禁军副统领满门被屠,这么大的事情那女皇帝不先开口,谁又敢妄言,一时间大殿之内鸦雀无声,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
最后,还是张柬之打破了沉默,他缓缓说到:“禀陛下,此事发生太过突然,那李客明明被囚于大牢之中,此刻却无故失踪,齐勒一家又突遭灭门,依老臣之见,在这大殿之上一时片刻也无法有所定论;倒不如先筹办陛下先前所议二事,此事再派人另行调查为妥。”
张柬之不愧是老成谋国,女皇帝等的就是这番缓解当前局面的奏陈,女皇帝总不能当众说是她秘密放走李客;至于这齐勒一家被屠之事,经高力士的密奏,其实她心中也猜出了十之八九,但她更不能当众提及此事,免得打草惊蛇;她正踌躇之间,张柬之的一番话刚好可缓解当前之难。
可女皇帝尚未开口,武三思却率先开口到:“张阁老此言差异,此事事实清楚,动机明确,不是李客又是何人?本王素闻李客江湖侠气甚重,有仇必报。昨夜阿齐娜公主的侍女当众指认了他,他必定是挟私报复!况且,那齐勒武功也不差,府中又有那么多禁军,能屠之满门者除了李客又有何人?如此贼不除,吾等又如何安心置办陛下之事,又怎保诸事周全?”
听武三思这么一说,他的幕僚们无不随声附和。那女皇帝看在眼里,怒在心中,但此时又不便发作。李三郎见状连忙说到:“吾有一事想向梁王请教?”武三思斜眼瞥了一眼李三郎,说到:“但说无妨!”
李三郎说到:“如果梁王认定凶手就是李客,那试问李客为何要斩去阿齐娜公主及侍女的头颅呢?”
经李三郎这么一问,武三思倒是有些措手不及,答到:“这。。。这兴许是那李客残忍之至,砍下头颅以此泄愤!”
李三郎听罢,微微一笑,向来报的小太监问到:“汝说她三人被砍去头颅,那头颅在齐勒府中是否寻到?”
小太监想了想,答到:“并未寻得。”
李三郎转头对武三思继续说到:“试问梁王,一般来说凶徒杀了人,只会忙于撤离,又怎会砍下其头颅,携带而走呢?况且是三颗头颅,这恐怕携带不便吧!”
经李三郎这么一说,梁王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身旁的武江连忙插话到:“那你说,为什么她三人的头颅不见了。”
李三郎正声答到:“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凶徒不愿让人看见此头颅,也就是说凶徒不愿让人看到真正被杀之人究竟是谁!”
李江继续说到:“被杀的不就是阿齐娜公主和她的两个贴身侍女吗?”
李三郎突然目光如炬,紧盯着武三思和武江说到:“谁说被杀之人一定是阿齐娜公主和她的两个贴身侍女?那只是三具身着公主和侍女服饰的尸体而已,真正被杀的也许是昨夜冒充公主和侍女之人,见事情败露,被这幕后之人当即灭口!”
李三郎说此话是来势汹汹,武江也不再敢接话,众人听后也是面露吃惊之色,武三思继续说到:“就真如你所言,那这屠杀齐勒上下几十口的除了李客还有谁能做到?”
李三郎轻声一笑,答到:“梁王有所不知,这世间武功高深之人众多,在此吾就不一一列举,吾只言一人——突厥人克多!”
武三思为缓解自己的尴尬,于是冷笑了几声,说到:“汝说是克多就是克多?那克多人呢?抓到没有?李客人呢?他从大牢失踪这是事实吧?”
武三思说完,李三郎并未继续搭理,转身一拱手向女皇进言到:“陛下,此事疑点众多,故微臣赞同张柬之大人的建议,与其在此争论不休,倒不如各行其是,上元事宜速去筹办,而吾等也尽快查清此案。”重生之走出大山
李三郎又是一惊,这陈无忌不是尚在太医署医治吗?怎么跑这来了,于是答到:“速让其入内。”
不一会,那来人入殿,果然是陈无忌,此刻他面色有稍许苍白,但从走路姿势来看,伤势似乎已康复了一大半。李三郎连忙上前相迎,说到:“陈司直不在太医署安心医治,怎会到此?”
陈无忌当即答到:“吾听闻自我养伤以来,连发数案,今晨在太医署又听得太医署仵作说到,禁军副统领满门被屠,吾这哪还能安心静养,于是来寻,后听闻李司丞在东宫,就到此了。”
李三郎听完,心中满是赞许,于是关切地问到:“可陈司直这伤。。。”陈无忌连忙答到:“太医医治得当,现已无大碍,不做打斗之事皆无妨。”
李三郎说到:“陈司直此番不顾个人安危,一心报效朝廷,待此事了结,吾定向陛下为陈司丞请功!”
陈无忌听罢,当即跪地,大声答到:“谢李司丞!”
李三郎扶起陈无忌,转身对李客和伦克苏说到:“陈司直来得正好,李都尉可乔装成一兵卒,前往一同查案,如此也有了照应!”
伦克苏笑着答到:“这好办!”于是开始着手为李客易容。一刻过后,李客已被变为一个四十多岁,两鬓有些许白发之人,面容依然消瘦,只是肤色越发黝黑,五官眉宇也似乎发生了变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当值多年的老兵,一时间根本无法让人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