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亭里,月色如水。但见亭内石几上摆放棋盘,棋盘边有一盆碧藕,藕叶上水珠受了月光,散出白玉般的色泽。
但见亭内还坐着一个老者,手捻棋子,在微微沉吟道:“凌老头的棋力退了可不止三分啊。”沉吟之间,亭外有男子轻声叫道:“父亲?”
老者微笑道:“羽小家伙安排好了?”那男子进了亭中,点头道:“已入传功殿了。”
老者“嗯”了一声,面带诧异之色,道:“敖晋那小子知道了羽轩的身份了?”那男子却摇头答道:“凌尊在府内之事,怕还不曾传于第四人之耳。那敖晋也非趋炎附势之辈,总是羽轩有十分过人之处吧。”
老者摇头失笑道:“我只是一时戏言,你不用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眼望长空,又悠悠说道:“敖晋入宗门已近百年了吧。”
那男子点头道:“自幻族城重见天日,引起那一场争端至今,恰好一百年。”老者听了,幽幽一叹道:“近来百二十年间,世上异事倒是出奇的多啊。”男子微微一愕,只听老者继续言道:“凌老头消声匿迹之后,神府遗藏相继现世,此亦巧合?神府一旦现世,必将有一番血雨。但血雨之后,有幸不曾命丧人手,全得性命的,最后如何又消声匿迹了,再不闻名?”
男子沉吟许久道:“或是得了遗藏,闭死关了呢?”老者储物戒内取出一张纸来,发劲力平平飞去。男子接了,愈看愈觉脊背发冷。但见纸上写道:“月宗大长老洛轻影,东域幻族城未归,生死不明;参灵宗冷青城,中域幻族城未归,生死不明;龙族敖深,南域幻族城未归,生死不明……”
但见那纸上罗列十余人,俱是四域各洲大小宗门的宗主、长老一类人物,只看得男子额上见汗。沉默许久,又道:“但此事与凌尊隐世又有何关联?”
老者摇头道:“此间关联我亦不能猜透,或是凌老头被人设计了,也说不得。”轻吐浊气,推枰而起,又问道:“尘儿与怜儿回来了没有?”男子摇头答道:“还不曾,想是江城设祭杂事繁多而耽搁了。”
老者长叹道:“江城二十五年前被屠得干净,只余怜儿等百余血脉。但下手之人,至今不曾有丝毫头绪,我愧对老友啊!”
南炎府遍植醒神木、清净柏。但在西南方向一地里,木、柏葱郁犹胜他处,其内暗含古神府遗阵,是以灵气浓郁,少了心魔作乱的隐忧。又在树阵之后修成殿阁,那数丈高的大殿便是传功殿了。殿宇并不十分堂皇,虽有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但千年的积淀之下,古朴与厚重更入人心。
那座大殿之后,一人凭栏赏月,月华清冷。但那人又似乎不喜满月,两眼看着,面色却沉凝如水。只见那人身形魁梧,便是敖晋了。过了许久,他开口说道:“适才你看不出那陆安或与雷昂有许些关联?”
又见敖晋身侧还立着一个少年,可不正是羽轩?他沉吟道:“弟子猜着了几分,但未有丝毫证据,又如何敢妄言?”
敖晋低低“嗯”了一声,道:“只是如此?”羽轩摇头道:“既是护法殿主极力护短,纵然弟子质问,亦难收得成效。终究自不量力,徒惹人笑。”
敖晋脸现诧异之色,嘿嘿笑道:“是个聪慧的小子,最识时务。”但羽轩摇头道:“弟子怕是天底下第一不识时务之人。师穹殿主因欲借势击杀陆安,免了后患,却因我求情而不得,那可就得罪得深了。”英雄联盟之封神之路
凌苍笑道:“韦老家伙啊,多年不见,你倒是愈发谦虚了。似你如今阵法上的修为,千年前的古尊怕也不能及得上吧。”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羽轩已入八柱幻阵修炼阵理了。”凌苍眉头一挑,道:“你果然猜着我的用意了。”但老者摇头失笑道:“造化弄人,入八柱幻阵修炼可不是我举荐的,乃是敖晋自己收他入传功殿内。至于如何肯让他立时便修炼阵理,那却不好揣度了。”
原来那个老者便是韦渡了。他自幼便喜仰视星辰,常抱膝而观,夜不能寐。但看星移斗转之间,心内自然而然有所悟。又待得修炼元气,修为愈进,终于一日豁然贯通。元气一放而出,暗含星移斗转的轨迹,于是自创了一座阵法,唤作周天星玄阵。虽是从周天星斗的轨迹演变而来的,但其阵理已涵盖了极广。
世人布阵,阵法虽多,但万变不离其宗,只阵理一通,无论何种阵法,参悟起来便事半功倍了。
蓦然突见凌苍放出元气,周遭百余丈空间俱是陷落在赤红的元气阵里。那阵上又现出四道身影,有若金刚一般,都是十丈高下。此四尊便是护法力士了。只见那四尊力士体如玉铸,其身躯内又有拔山大力。但韦渡见了,微微摇头道:“此阵乃是古尊所创么?原本阵内的玄妙只怕比如今的还要繁复十倍。”凌苍点了点头,他于阵法一道上只是涉猎得多,若论起修为有多深,只怕还比不上韦渡十之一二。随即又道:“轩儿若能精研阵理,日后说不得能继承了古尊遗藏。那神府幻鹰的幻尊虎视群雄,我如今怕已非其敌了。”
韦渡道:“但我能传授羽轩多少阵法心得,那还得看他自己能参悟得多少了。”他说着,抬首望着星空。
但见虚幻的星空之下,羽轩撒放灵识,顶上有一副星辰图像在放出灵光,笼住他的身形。那副图像广阔无垠,正是二十八宿星象图。只见角、亢、氐、房、心、尾、箕等等星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