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张信愣了一下,从抱怨政务的气恼中收回心神。
“兄弟你也不是外人,又是老哥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你也不必保留,就都实话实说了吧,这体己话现如今也只能对你说说了。”
“说起来,燕王和我家的渊源颇深,家父张兴早年在燕王麾下效力,参与大小战役十几次,后因屡立战功,燕王便向朝廷推荐,封了永宁卫指挥佥事,去了永宁卫封地做官,世代承袭。”
“家父过世后,老哥我便世袭了佥事职位。”
“老哥我和燕王直接接触的并不多,正面接触的只有去年王府里朝廷命我们三人去验证燕王是否真的疯了的那次,当时张昺的金刚榔头一锤子敲下去,燕王脸色都不变一下,不是六神无主,心智尽失,真的疯了,又能是什么?平常人有谁能被榔头猛敲下去而一点反应都没有?”
“每日十几封消息从王府里传过来,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老哥我对燕王并没有太多直接的接触。”
“但是,家父对燕王,评价相当高,不仅是家父了,如今北平八万铁骑军虽然归我和谢贵带领,但军中将士也是对燕王极度崇拜。”
“家父说他参军时只是普通士兵,一个军营被打败了,打剩下活着的人,就会被收归编制到另一个军营里,这么兜兜转转几次之后,家父就被收编去到了燕王北平铁骑军麾下。”
“家父说,他跟过的军营首领也有十来个了,可是,只有燕王,是真正的首领。”
“家父说,他之前跟随的其他军队首领,大战在即,往往会大喊一声:大明朝的将士们,给我冲啊!”
“而北平的燕王朱棣,在两军对战之时,高喊的却是:兄弟们,跟我来!”
“打仗,总免不了伤亡,家父之前跟随的兵营主帅,往往为了保持行军的速度和作战的效率,普遍都会选择放弃伤兵,遗弃亡兵尸体的做法,听起来残忍不人道,但打仗为了活下去,也只能是踩着战友的尸体前进。”
“战争无情,战死的人多了,谁也便不记得谁是谁了。”假婚真爱:帝少追爱100天
史书,是可以篡改的,把“白”抹成“黑”,把“好”粉饰成“坏”,颠倒“好”与“坏”,混淆“正”与“邪”,把“道听途说”变成“铁证如山”,将“忠肝义胆”抹成“谋逆反叛”。
史书改得了文字,却改不了人心。
“大人,世事难料,要是什么都不去做,自然也改变不了什么,任由奸臣当道,任由朝廷昏庸。”
“如果将来,真的能有机会改变呢,也许所有的局势就因大人您的一念之间,而彻底逆转。”江芜茗目光灼灼的望着张信,意味深长的说。
“大兄弟,说的也是,世事难料,离家从仕,谁不是身怀满腹的理想和改良民生的愿望,总希望自己当官能有所作为。”
“也许燕王运气好,削藩这把剑,机缘巧合的就是落不到他头上,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朝廷命我们仨干的这密探的差事,和匹夫小人无异,老哥我都鄙视我自己。”
张信与江芜茗在公务书房内谈得正投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同时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在北平城外五百里发现了蒙古兵的踪迹,他们抢夺了周口村!”
“什么?”江芜茗立刻冲上去开门。
一个兵卒一脸慌张的急匆匆冲进来汇报。
“启禀张大人,北平卫十三队发现距城外五百里的周口村被蒙古人派兵抢夺了,蒙古人把全村一百多户人家杀光了,无一幸免!”
“蒙古这次派来多少兵?”江芜茗大吃一惊,张口就问。
“距十三队探子来报,估计派兵五百。”兵卒立刻答道
“蒙古人胆大包天,胆敢侵犯我大明!”
“兄弟,咱们马上出征,带一千兵铁骑军立即出发,追!”张信当机立断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