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眼角瞥见不远处站着的那个身着飞鱼服,矫健身影的锦衣卫,他也挪了两步,却并没有跟上来。
林绍调整呼吸背着葛诚走出方府,上了马车。把葛诚安置进马车躺好,立刻从车垫下拿出宵练剑放在身旁。
他架起马车就飞快的离开了方府。
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现在就飞奔离开应天,带着葛诚就往北平跑
林绍侧耳倾听,身后似乎并没有人追上来。
他稳住了马车奔驰的速度。
如果今晚上就跑了,方孝孺肯定心中生疑,葛诚全家二十几口人都在他手上,肯定被锦衣卫全部拿下关进诏狱。
别慌,别慌。
这次南下的任务就是稳住朝廷,拖延时间,千万不能就这么跑了,心中若是没有鬼,跑什么。
那明天一早,方孝孺见了葛诚,会说什么?
呵呵,还能说什么?
这么处心积虑的把葛诚这个三品文官的全家人,从金华府老家大老远的“请来”应天,堂而皇之的住进一品大官方孝孺翰林学士的府邸,就为了招待皇城几日游?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是不是从今晚上开始,葛诚就要变成建文和方孝孺的人了?
他这个胆小怕事的临时主子,是不是从今往后就听从建文调派,唯方孝孺马首是瞻了?
北平长史葛诚,成了建文皇帝安插在距离燕王朱棣身边最近距离的,一把寒光森森的尖刀。
是不是从今晚上开始,葛诚和林绍就要成为互为敌对阵营的两个敌人了?
不管备军备粮备战能拖多久,总会有正式开战的那一天。
今晚上马车上仓皇逃出方孝孺府上的两个人,是不是将来,就只能活一个?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葛诚会忍心向这个背着他逃命的小护卫下手吗?
还是林绍能忍心向马车里躺着的这身材单薄但满腹经纶的主子下手?
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