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当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嗯嗯,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那个唯一的孙子——伊在旭。这臭小子从小就叛逆,简直就是个刺头,长到十八九岁的时候,还学会了和人打架飙车,整个人就是个不良青年的混混模样。
臭小子没事就爱和他抬杠,和他对着干,他让他往西,他绝对要往东,他说好的,这臭小子就总会引经据典,说那个是坏的,偏偏他还找不到反驳的,每每把他气得要死不活的。
后来,这样的叛逆发展到,直接不回家了。老太爷怕他走了歪路,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随意在地图上,找了个偏远的小山村,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生活了半年。
那些日子,也不知他是如何过的。因为,臭小子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个不能通话,却能定位的手表。只要手表在,他就算去到天涯海角,都能被找到。
后面的事,老太爷都有些不想回忆了。他那个短命的儿子伊诺,在一次外出的时候出了车祸,年纪轻轻就走了,让他体验了一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他忍着心痛,不得不把伊在旭从小山村里强行带了回来。也不知经历了多大的磨练,原本叛逆的伊在旭,此时表现的冷静自若,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他没有掉一滴眼泪,仿佛一夕间就长大了一样。
他亲自操持丧礼,所有的事宜都是他一个人去忙碌。他彬彬有礼接待每个宾客,各种寒暄客套就像个老手一样。
一直就这么忙忙碌碌的待了两个月后,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他居然趁着众人不备,又偷偷的跑回了那个小山村去。
这次,回来后,也不知他遭遇了什么,却足足颓废了三个月,不吃不喝不闻不问,整天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一直到他看不过眼去,上前狠狠打了他一耳光后,才把他彻底打清醒了,之后,他毅然决然的收拾行囊远赴国外去求学。
从此以后,他倒是不再年轻气盛,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但是,老太爷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真心的笑过,似乎在他沉默的时候,老太爷能看到他眼里埋藏着一种绝望的情绪。
伊在旭这一走就是七年,只是上次给他和宋丹妮定亲的时候,他才回来过一次。
老太爷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想要把这个孙子,从痛苦的泥潭里拔出来,所以,就老是逼着他去和各种女人见面,他希望女人的柔软和美丽,能打开他的心扉,让他做回一个快乐的男人。
宁心小院里的黑妹,虽然长得挺不尽人意,但好歹还是个女人,所以,他把她请了回来,把伊在旭也给招了回来,时间就在今日,这也是黑妹在听到这句话后,跑得飞快的原因,就连提着来的礼盒都忘记放下了,提着又跑了。
老太爷可不稀罕这么点好处,那个东西就算是真的补品,他也不会轻易地送进肚子。这世家之间的阴谋诡计,又岂是能够小看的,他还得多活几年,看着曾孙子长大了,才能闭上眼呢。
想到这里,他对着流川喳呼起来,“呵,这是爷的羊肉,给我吐出来。”
他直接把流川筷子里涮好的肉,直接给半路抢劫了,然后一口塞进嘴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一副陶醉补不已的样子。
“无耻!”流川气得要吐血,他刚才百忙活了,赶紧又夹了一片肉放进锅里。
结果,又被老太爷嚣张的抢掉了,“哈哈哈……截胡,好爽!”
老太爷吃得开心,流川却想撂筷子了,他眼睛一转,指着那堆破花草,状似无意的说着,“老爷,咱要不要通知鸿沟府的人赔偿一下?那东西昂贵着呢,你就这样算啦?”
老太爷乐呵呵的脸立马就凝固了,他刚才在黑女面前假装看不见,但是心中的思绪一直在翻腾,恨不能把那条老狗放出来把黑妹咬一顿。
不过,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决不能做败在一个小女娃娃手里。
也就在这一停顿的功夫,流川老头已经把肉吃完了一半了,他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隔起身,“老爷,你慢慢吃,我去外面溜达一圈,消消食再来收拾哈!”
其实他是想去宁心小院那里探探消息,老太爷究竟怎么把黑妹忽悠走的。
此时,面对一桌子的菜,老太爷却有些食不下咽了。他的心里很不爽,很不爽,而不爽的时候,他就想搞事情了。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后,丢下筷子就回屋去了,门窗关的死死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干嘛。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隐卫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仍然一动不动的待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静静的守候着这一方安宁。
窗外的虫子在不停的鸣叫着,在这个炎热的月份里,很容易让人产生厌烦困倦的情绪来。当护卫们都有些快睡着时,小院里紧闭的大门终于被人一脚踹开了。
“咣当”的一声撞击,震得门板都要掉下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材修长,长相英俊的男人。他拳头紧捏,满脸的煞气,一看就是来寻仇的。奇异的是,护卫们对此却见怪不怪,并没有出面拦截。
“老家伙,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男人在房门口大喊大叫着,心里的怒火快要把头发燃烧起来的样子。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苍老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是阿旭吗?我的阿旭回来了吗?咳咳……”
老太爷说话是那样的激动,那样的难受,似乎,已经病入膏肓的样子。
男子也就是伊在旭,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