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背着旅行包的少年,艰难的走在一条特别狭窄、特别滑遛的田间土埂上。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子,一手打着雨伞,一手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香烛纸钱这类祭祀用品。
他头也不抬的急匆匆行走着,遇见挡路的少年时,蛮恨地擦肩而过。没有经验的少年刚好踩着一坨烂泥,被这么一绊,很是狼狈的滑到了埂子下的秧田里。
“喂……你特么的会走路吗?活腻了吧!”少年抓起泥巴就往男子身上扔去。
黑衬衫男子身手灵活的躲开,气势不输的对着少年吐了口浓痰,“呸!路都不会走,怪得了谁?咋不摔死你个兔崽子呢?哈哈哈……”
男子肆无忌惮的大笑而去,少年“噼里啪啦”又扔了几坨烂泥过去,“你特么的说啥呢?给我去死吧!”
他气哄哄的想要冲上去理论,奈何那个田埂特别湿滑,上面的杂草特别的稚嫩,一抓就断了,他试了好几次都爬不上去。
此刻的他浑身沾染了烂泥巴,一点人样都看不出来了,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也是他运气不好,这一天,时逢清明节气,寒气夹杂着细雨倾注而下,稻田里的水寒凉刺骨。天地间一片苍茫,让人看不见前路,也不知归途。
“阿……阿嚏……”少年还欲再骂,一个响亮的喷嚏打断了他,一长串鼻涕很丢脸的,“哧溜”一下掉了下来。
他举起手,用袖子很是粗鲁地擦拭了一下,就像和谁有仇一样。
反正这一身才换的新衣已经够脏了,他已经没法再顾及什么干净整齐的礼仪教养了。
就这么一个擦鼻子的功夫,动作大了点,让正在努力攀爬的他失去了平衡,连人带伞很是狼狈的又摔到秧田里去了。
折翼的青伞,孤零零的插在不远处的烂泥里,少年一屁股坐在水田里,浑身湿哒哒冷冰冰的,一阵风吹过,让他体验到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冷静了一下,手腕处火辣辣的疼感袭来,他忍着怒火,把手放到雨水里清洗干净了,龇牙咧嘴的吹着伤口,以此来缓解疼痛,“呼……呼……”
就在这时,头上突然有个阴影笼罩着他,替他隔绝了连绵不绝的雨水。
他好奇的抬起头打量了起来,发现是个打着油纸伞的年轻女子,身上穿着一身土布织就的粗布衣服,头发扎得高高的,背上背着个农家常用的竹篮,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最后一个使徒
似乎被少年的话伤着了,少女打着伞,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少年本来想再嘲讽几句的,此时也顾不上了,赶紧聚精会神的跟了上去。
直到把少年送上了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街上,少女对着他点点头告别后,就往街道的尽头走去。
“那个……哎……”少年语气有些生硬的喊了一下,少女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他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一时间踌躇在原地。
少女对着他喊道,“你们城里的人都这么高傲自大吗?说句谢谢会死呀?”
转过身,少女不再搭理他,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少年撇撇嘴,搂紧身上的包,不可一世的嘟囔道:“哼!这个妞属玫瑰的吧?这么刺头?”
他得赶紧找个可以住宿的地方,不然一身的湿衣服,非得冻毙了不可,随即挨家挨户的查探起来。
一直走了很久才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他口气很不耐烦的问着一个老大爷,“喂……老乡,这里有酒店吗?”
老大爷侧着耳朵,歪着脑袋,一副不确定的样子,“啊?你说啥?酒吗?街上才有卖酒的,你往那边走吧!”
老大爷用手指了下不远处的一个路口,就要把门关上。少年赶紧用手抵住,着急的解释起来,“不是酒,是酒店?住的地方?”
“猪?街上也有,赶紧去吧,晚了就没啦。”
老大爷还欲关门,少年就是抵着不让,大声的说道:“你这大爷,耳朵不好使呢,我是问你……哪里有睡觉的地方?”
“啊?水饺?都有,都有,那里啥都有。”
少年被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气得直喘粗气。
“哎呀,你个后生仔,倒是赶紧让开啊?别把不干净的东西放进来。”
老大爷被少年烦不得了,直接推开他,“嘭”地一声锁上了门,就像门外有啥洪水猛兽要功进来了。
少年踉踉跄跄的才站稳,狠狠地上前踢了一脚后,才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哇靠,有病吧?真倒霉。”
走了一个小时了,人影都没见到几个,敲门也没回应,这个小村子就像是个一样,随着天越发的黑了起来,他的心里越来越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