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咋舌。
还真带回来了啊。
当妈的软硬兼施劝那么长时间一点儿用没有,还是把人带到老爷子面前,
是故意恶心原主呢,还是嫌自己命大尝试激怒老爷子啊。
沈长岭的脸色果然黑成锅碳,眼下愠色难掩。
给二太太急出一头汗,也顾不及在宾客面前装大度,看赵秋墨的眼神藏满刀子。
又是这个女人勾引她的宝贝儿子,绝不能让她好过。
见气氛尴尬,沈章程犹豫一会儿,上前打圆场,“早就听说过赵小姐的才名,既然二弟也是为给父亲庆祝生日下的血本,那也不能辜负这番美意。今日在座来宾也能一睹风采。”
回身低声唤着,“爸爸。”
暗中提醒老爷子不要在外人面前计较家事。
沈长岭的脸色稍缓,但仍然不给小儿子面子,甚至冷哼一声。
沈煦程:……
但人都已经带来了,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应该在父亲面前证明一下,免得再被外人暗中嘲笑——“脱不了老爷子管束的小孩”,于是更加趾高气扬,温柔地牵起赵秋墨的手,“跟我来。”
好像这位才是他的正牌太太。
众人下意识让开一条路,可走到尽头摆放钢琴的地方,却正是佟家兄妹二人的立足之地,这会儿正静静地望过来。
四目相对,都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
林深:我就是喜欢钢琴,纯粹想摸摸,你别误会。
佟明脸色难看地睨他一眼,轻轻扶过身边的女子,“小妹。”
语气冷得像冬日的寒冰,“我们走。”
他小妹是千金,确实没必要跟一个戏子计较,但也绝不可以留在这里受委屈。
林深懵懵瞪瞪地点着头,任由男人拉走她。
但是落在其他宾客眼中就有了另一种含义,不知从何处冒出一道男子的嗤笑声,“这二少奶奶在家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女人都登堂入室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难怪谁都敢踩在她头上。”
说话的正是一直吊儿郎当的苏程年,像盘核桃似的把玩着手里的苹果,嘲讽地看过来。
林深:……
粗鄙。
还名牌大学毕业的呢,丢不丢人。
他一开口就引得众人表情各异,纷纷投过目光。
苏锦被他气的差点咬断舌头,等看见佟明沉着脸,眼前一黑,连忙在背后给弟弟一拳,
“闭嘴。”
苏程年无所谓地耸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德行。
林深心情复杂。
她倒不在乎苏程年那种小屁孩的话,反正说的是原主也不是她。
但是沈煦程听了后更觉得自己占上风,原来还对佟家兄妹的一丝恐惧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得意洋洋地望过来。
林深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不是故意带赵秋墨回来气原主的。
两口子吵架,非得拉第三个人撑场面。
佟明已然气的想泼他一脸酒。
但理智牵扯住他的动作,冷眼看着苏程年,“苏先生的手伸的未免长了些。”
他们佟家和沈家二房的恩怨,跟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用得着他来指手画脚。
苏程年立即闭上嘴。
他倒不怕佟明,但是禁不住大姐在背后拧他,只能暂时忍下。
佟明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拉着小妹,感受到手腕上被人钳的越来越疼,林深连忙推他一把,低声道,“哥,你等等。”
来宾支愣着耳朵。
她笑笑,抬眼直视那对“狗男女”,“赵小姐是才女,既然有心给大家献唱,就请吧。”
落落大方地让开位置,完全是一副“正房看不上外室”的架势。
沈煦程一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他今天冒着被老爷子责骂的风险领赵秋墨进门一是为了证明自己、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气“佟微”——这一个星期以来一直挑衅他的妻子。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性格,就算什么都不说,但只要看到她面子挂不住他就开心的发狂。
她不是一直自持出身高贵吗,那就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女子不仅没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盯着自己,就差帮他敲锣打鼓。
林深:咋的,下定决心要娶人家过门了?
需要我帮你准备婚礼吗?
他不禁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变了。
赵秋墨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笑道,“谢谢二少奶奶。”
说罢,在沈煦程的护送下还真的上前凑近钢琴,“有幸受二少爷的邀请,来给沈老爷贺寿。秋墨早前学过《欢乐颂》,今日献给诸位,有不妥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好像自己是沈家女主人一样,完全压过在场的女人。
可把你能耐坏了。
还没名分呢就这么拽,这要是进了门不得学二哈拆家?
林深背地里吐槽,面不改色,“请。”
还一副要给她鼓掌捧场的架势。
佟明嘴角一抽。
见无人有异议,赵秋墨坐在钢琴前,伴随着轻快的琴声悠悠唱起歌来。
她在世人眼中一直是敛春园里的青衣,一个身处底层的戏子。
但今天一听才发现她的音色出奇的好,不亚于上海现在正有名的歌星,人长得也漂亮,难怪把“万花丛中过”的沈煦程迷的团团转。
比如现在,沈煦程就差整个人都贴在钢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自以为是他的天使。
林深身形微晃。
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