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也是她整部电影里唯一需要掉威压的场景。还没上架,谢导先问道,“就跟玩蹦极一样,直接从楼上摔下去,你怕不怕?”
您都这么问了再怕不得挨骂?
林深笑笑,“威压老师会保证我的安全的,胭脂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还挺会话,”谢导掐掉烟头,“这是电影的最后一场,也是汪编在书里笔墨最重的场景。演不好,其他人就要陪着你一直在雪地里冻着。”
林深:…
您老人家现在话真的“杀人诛心”。
现在不骂我了,直接上来“道德绑架”,我想不好好演也不行啊。
“您放心吧,我争取一遍过。”她穿着艳红的旗袍,笑起来还真有几分胭脂的形象,“不,一定会一遍过。”
一切准备就绪,她点燃蜡烛、光着脚走上楼梯,任由滚烫的蜡油在她的手背上灼过一串儿水泡。
她嘴里哼着一支江南调。那是她很的时候养母哄她睡觉用的安眠曲,可惜后来饶某些本性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显露出来,也曾“母慈子孝”的她们最终沦落成一对仇人。
养母离世、心爱之人背叛…她终于变成孤家寡人。
她撩起窗帘,用另一只手慢慢抚摸过上面细致的花纹。毁了,全部都毁了…
毁了才能保证清白…
蜡烛静静地躺在她刚才停留的地板上。她光着脚走到露阳台上,突然张开手,像一片落叶垂直坠下高楼——
“卡!”
工作人员迅速上前,一把接住她。
“怎么样,演员没事儿吧?”谢导通过对讲机大声问着。很多演员特别投入的时候容易放松身体机能,刚才跳下来虽然有工作人员做防护,但心理上的落差很难把控,容易造成一定的阴影。
“看一下,演员有没有事?陆然?”见半没人应答,谢导直接站起来,大有一种亲自过来看的架势。
林深探出手,摆了个“ok”的手势,“我没事儿导演!”
谢导松了口气,“缓一缓,再补拍两个镜头就可以收工了。”
“胭脂”已经从楼上跃下,接下来只需要拍几个她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近镜。林深爬起来,“我现在就去化妆,不用休息。”
“不用急,”谢导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刚才跳的不错。”
当然跳的不错…她刚才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工作人员身上,真正把自己当成绝望的胭脂义无反鼓跳下去。
这么奋力现身,如果还不“一条过”都对不起她努力撤下去的心理防线了。
林深干笑着,回化妆间补妆。
胭脂的死相凄美,最后的几个镜头就是她浑身是血地躺在一片泥泞里,“鲜血”从她的脑后慢慢渗出来,直到最后浸上她手边的银镯子。
简单的几个镜头拍完,谢导拍板,“过了,演员可以起来了。”
工作人员一溜烟儿跑过来扶她,“陆姐感觉怎么样。”同样的工作人员,去年拍《谍战》的时候从头到尾也没几个人理她;而今年她挑大梁演胭“胭脂”,这些人恨不得把眼睛长在她身上,她有一点磕碰都会主动问,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趋炎附势都是一种不可避免的现状。
“谢谢,大家也辛苦了。”她反冲着工作人员鞠躬,“导演您看我还需要补镜头吗?刚才可能没表演好。”
“不用了,今就到这。”谢导很满意地点头,“好就是好,你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也不错。”
“今这场戏可以是整部电影的点睛之笔,等把最后几个短镜头拍完就可以杀青了,有什么心得没有?”
林深莞尔,“舍不得吧,胭脂一生凄惨,如果角色也可以有来世,我希望她能投胎到一个感情和睦的家庭里,能够有人好好爱她。”
“你这是唯心主义,”谢导哼笑,演员赋予角色灵魂,角色引到演员成长。但角色就是角色,她要留在这里,演员必须走出来。
“这就是个开始,你以后也会演绎其他角色,演员一直保持这种态度才能走的更长远。”
…
《胭脂》的杀青宴正好赶上年,全剧组欢喜地,干脆把两种庆祝放在一起过。酒过三巡,总有几个喝多了管不住嘴的,趁环境混乱凑上来问,“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和陆姐合作啊?”边着,边借着敬酒往她身上挤。
大概是知道原主以前的作为想借酒行事、某种心思昭然若揭。
林深心里犯恶心,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那得看我的业务能力和剧本角色,如果我有机会一定会尽全力,不过要在尊重剧本和角色的前提下。”
“这话对,有道理有道理,”不知是谁在旁边起哄,“为了角色,应该敬一杯酒。”有几个酒杯主动碰她的杯子,摆明着要灌她酒。
林深下意识地看向谢导。包间就这么大,谢导耳朵又不聋、不可能没听见没看见。
然而谢导只是一味地抽着烟,由着别人给他敬酒,根本没往这边看。
不像是没听见动静,而是听见了也抱着默许的态度。
毕竟现在也不是工作,一旦离开剧组,某些潜规则在他这里也是盛行的。
知道躲不过,林深只好大大方方地喝了一杯,笑道,“您抬爱。”
“陆姐总是这么客气,”还有人继续往前递酒杯,最终刘姳看不过,帮她挡了一下,“姑娘,今身体不舒服,你们喝尽兴了可不能欺负女人啊。”
以她和谢导汪编的关系在这里确实有几分面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