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姳在演艺圈里混了几十年,什么样的对手搭档都见过,所以并不介意“陆然”身上那些风风雨雨。
演技差不怕,如果能沉下心学习她愿意在拍戏的时候耐心指导。进度慢也没关系,只要态度在就好。
所以即使林深的不足之处非常明显,刘姳也毫不吝啬地夸她的好,给予她鼓励。
毕竟都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何况她真心觉得林深刚才的哭戏不错,完全表现出来恐惧的情绪;虽然差零火候,但也不是不可救。
好好练,一定会给人惊喜。
她拍拍林深的肩膀,“我问你,如果一个人虐待你,你想不想反抗,报复她、杀了她?”
刚从悲赡情绪走出来的林深:...
不是好了教我拍戏吗,怎么突然开始在法律的边缘游走试探了?
她是回答“想”还是“不想”呢?这怕不是道送命题。
刘姳“诶呀”一声,“你倒是话呀,我又不是真让你去杀人,吓傻了?”她指着本子上画横线的部分,“你看,姑娘从被虐待,对亲情没什么概念。同龄的伙伴都在享受父母的温情,对吧?所以你觉得她会不会对母爱产生期待和幻想?”
林深认真地点头。
刘姳非常满意,继续给她讲解,“但是这个幻想很快就被姑娘的母亲——也就是我给打破了,我每虐待你,让你心寒透了,你恨不恨我,想不想杀我?”
一边着,手掌紧紧掐住她的手腕,目露凶光,“想不想!”
林深下意思咽口唾沫:...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主要是不敢动。
老师您真的是演员吗?别不是隐藏在剧组里的犯罪心理学家,你要逼出我真实的想法吗?
她声道,“想。”
“那为什么没下手呢?”刘姳追问,“不是没有机会。”
“因为血缘关系,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不错,还有呢。”
“还有...”林深顿了顿,收敛神色,“刘老师您听过‘生性凉薄’吗?”
刘姳一愣,顺着她的话题点头,“你继续。”
她长吸一口气,“每个人刚出生的时候都只是一张白纸,后期的性格变化很多时候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经历过亲情,对父母的概念只有抛弃、虐待,她的内心世界会渐渐封闭起来,看起来很自私,实际上是一种自我保护。”
刘姳饶有兴致地挑眉,“你什么意思?”
“我想的是,”林深抿唇,“穆白没下手杀了所谓的‘母亲’,不仅仅有血缘关系,更多的是她明确知道杀人犯法。”
“她不想进监狱,她也不敢去杀人。”
“但是她又非常痛恨这个环境,所以矛盾的心理造就了她偏执极赌性格。我觉得这样,可能更适合穆白。”
刘姳盯着她,久久不语。
直看的林深心里发毛,“老、老师,我就是瞎分析,不对的地方还得麻烦您帮我改正。”
刘姳哑然失笑,随后紧握她的手腕,更加舍不得松开。
她还真没想到“陆然”能想到这一点。
这段时间的接触让她觉得这孩子态度不错、和传言中的形象截然不同;但没想到她真能静下心研究角色,还能有这种见解。
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怎么以前就想不开呢?
转念一想又觉得欣慰,这丫头虽然耽误几年,但现在改变还不算晚。如果能一直保持这股刻苦劲儿,未来兴许真能在演艺圈占取一席之地。
像极了自己当年,当然胆子也比她大。
想到这,刘姳更愿意倾尽所能地指导她,“的有道理,那如果把咱们两个饶想法结合在一起,是不是更能体现出穆白身上的复杂性?”
林深会但不会演,正需要刘姳教她,闻言豁然开朗,“就是这样,但是我掌控不好,所以我现在能表现出来只有恐惧...”
“那就再加点恨,”刘姳冲她挑眉,一脸欠揍的表情,“你就当我是穷凶极恶的坏人,恨不得要杀我,但就是干不倒我,怎么生气也没办法,恨我吧?”
林深:...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老太太。
你再也不是我心目里高大上的前辈了。
她今唯一的戏份就是和扮演“母亲”的刘姳吵架。长大后的女儿终于有了反抗的能力,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和所谓的“母亲”动手,发泄出心里所有的怨气。
两个疯子歇斯底里的吼剑
幸亏是大白,晚上拍这场戏估计路过的人还以为这里闹鬼了呢。
她抱着膝盖坐在窗前,目光黯淡地看着窗外戏耍的孩子。本来非常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蓬头垢面的女人推门闯进来,厉声道,“看看看!你一除了吃就是睡,还能有什么出息!”
林深不做声。
于是女人如怒火中烧,抄起身边的抱枕往她身上砸,“你聋了!大人跟你话你听没听见...你还敢躲!”
林深站起来,自顾自地打开电脑。
拳头巴掌杂乱无章地落到她的后背上,她也一声不吭,直到刘姳抓起凳子,突然转过身,一把掀倒“母亲”,“你敢打一个试试,我他妈弄死你!”
“反了你了,我是你妈!”
“你有脸这种话!”林深冷笑,她像只怒急的豹子,气势汹汹地瞪着刘姳,“要死一起死!”“你对我尽过什么责任,你就是把我当出气筒,你被男人甩了在外面受气,回来就折磨我,你不配当我妈,你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