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人便倒了下去。
昏暗的宫灯照亮那人的脸,赫然正是李欢儿身边的春荷!秀禾冷漠地看了一眼,说道,“跟那老太监的尸体放一块儿,就说是那老东西强迫不成,反被这宫女给误杀了。
宫女害怕,又自行了断了。”
黑暗中,有人低低应了一声,抓起春荷的尸体,匆匆离去。
秀禾扭头,又看了眼东华门的方向,不屑地收回视线,转身。
……上清宫。
内殿之中,昏暗无灯。
月光从半掩的窗户缝隙里洒进来,隐隐约约照亮软榻上缩成一团的人。
左四站在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死人一般。
榻上的迟静姝闭着眼,清亮的泪水,从紧闭的眼睛里不断地流出,氤在了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鬓发里。
她浑身抽搐,却还是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左四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费了这么多的心机,隐忍了四年,就是为了回来去找他?
为了他,叫你死是不是都心甘情愿?
!”
最后一句已是情绪失控的狂躁。
可问完,左四又不由嘲弄起自己来。
何必要问,四年前,不就知晓了?
当年都舍得拿命去换那人的命,如今……只怕更甚。
这种念头,叫左四心底的凶意更加止不住。
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迟静姝的后衣领,怒道,“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我现在就废了你的念想,叫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回到他跟前去!”
说着,手下一用劲。
“嘶啦!”
原本就轻薄的宽大衣衫一下被撕裂,露出迟静姝光洁的后背,以及肩胛骨中间,那繁复旖旎的三片莲花花瓣。
迟静姝一下挣扎起来。
左四举起手里弯刀,就要朝那花瓣上划去!迟静姝察觉,顿时尖叫起来,“啊!左四!你敢!放开我!放开!”
纵使被他灌入寒气,浑身疼痛到根本无法动弹,可她居然还是能挣扎着保护后背上那几片可笑的纹绣!看她这样,左四愈发恨极,死死地将她压在榻上,刀尖一时对不准那花瓣,便索性扔了,直接拿手去朝她那后背上抠去。
“放开我!”穿越之炮灰在九零年代
良久,窗下的夜虫,‘啾’了一声。
才叫左四忽地一动。
他侧过脸来,却看榻上的迟静姝,不知何时,竟已昏了过去。
抱着胳膊,还在瑟瑟发抖。
烂了的衣衫跟被水泡过似的,全都是汗。
娇美的脸蛋,不见血色。
眉头紧皱,唇畔发紫。
显见得痛苦。
他顿了顿,走过去。
半边的月华一点点映亮他的脸。
浓眉,深眼,鼻若悬胆,唇红齿白。
除去眉眼处那抹不开的一层厚厚的戾气,整张脸分明也是个好看极了的男儿郎。
他默默地看了榻上的迟静姝好一会儿,忽而伸手,往她嘴里塞了几粒药。
然后转身,纵身跃过窗户,消失不见。
“啾啾。”
窗下的虫子又叫了两声。
本是闭眼的迟静姝睁开眼,止不住错愕地咳嗽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能出声音了,又连忙憋住。
小心地朝窗外看了一眼,片刻后,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坐起来。
身上破烂的衣裳掉在了榻上,她也未曾在意。
左四的那张破脸,居然是假的?
为何要掩盖真实的面目?
他到底是谁?
“咳咳。”
捂着嘴,又咳了好一阵子。
当值的宫人听到,再次起身问:“神女殿下,可要伺候?”
迟静姝朝后背肩胛骨的方向斜了一眼,哑着声音道,“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要不是意外地撕破了左四的假脸,今夜,她只怕不会死在他手里,也至少是一顿生狠的磋磨。
江南四年,她见过左四无数的手段,亲身经历,这却还是第一次。
若真让他毁了她后背的莲花花瓣,以后萧厉珏要是瞧见了,怕是真的会杀了她吧?
左四这人,还真的会捏住人的软肋往死里折磨。
迟静姝站起身,将破烂的白衫丢在一旁,低头看了一会儿。
脸色,渐渐地冷漠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