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姝心中冷笑,若是真的担心,缘何昨日她回府时,却不来嘘寒问暖?
迟以柔却不知她此时心思,只当她还是那个满心信赖自己毫无主见的小女孩儿。
便又拉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急急地问:“大哥那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迟静姝咬了咬唇,似乎不太愿意提及。
迟以柔眼睛一转,又问:“那我听说冬雪昨日被打了十鞭子,还被母亲罚了三等丫鬟?这个你当时在场吧,是怎么个情况?”
大家闺秀本不该如此窥探旁人之事,可迟以柔却一副急不可耐想知道什么的样子。
迟静姝看了她一眼,捏了捏手里的水壶。
迟以柔瞄见,登时有些气急,一把夺了她手里的水壶,扔在地上,“你倒是说呀!”
水壶砸在地上,发出‘咚’一声响,清亮的水,也咕噜咕噜地流了出来。
迟静姝看了看那水,忽然轻轻地开口,“我也不知为何……”
迟以柔皱了皱眉。
便听迟静姝又道,“只是提起……大堂哥身上有迷情香,二婶就突然发火了,然后就把冬雪……”
她没说完。
迟以柔已经一副惊讶的样子,“你说大哥身上有迷情香?”
迟静姝不解地点点头,看她。
迟以柔顿时讥笑起来,“冬雪不屈,打死她都是活该的。”
迟静姝眨了眨眼,似乎更加不明白了。
迟以柔却瞄她,“你不知晓迷情香?”
迟静姝脸上红了红,抿唇,“也是在开元寺时,听人说过。虽不知是何物,可这名字……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迟以柔不屑地笑了一下,“当然不是好东西。那迷情香,本是一种能让人迷失心智的东西,闻这香味者,三日之内,皆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说着,看向迟静姝,“明白了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迟静姝还是一脸懵懂无知。
迟以柔顿时泄气,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这香,必须提前至少一夜让人闻着,才会起效!香味越浓,效果持续的时间越久,哼,冬雪那死丫头,定是想趁着大哥去开元寺的时候,诱着大哥,好弄个孩子出来!当真心机算尽!”
迟静姝顿时明白过来的瞪大眼,“冬雪竟然要在佛门清净之地……”
迟以柔嘲弄,“大哥院子里的丫鬟伺候过后,都是要喝避子汤的。那开元寺可没这种东西!她倒是好算计!哼,我估摸着,大哥偷偷摸摸地去开元寺,定然也是她怂恿的!”
不得不说,迟以柔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敏锐的。
迟静姝又怕又惊,“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迟以柔一看她这副纯真善良的模样,心里就妒火汹涌!
就因为你太高高在上了,才不知她们这些在底层挣扎的人的苦楚啊!
眼神一转,又笑了起来,“那是她用心险恶,你不必在意。对了,我有个事,要问问你。”
迟静姝抬头看她。
迟以柔道,“你跳湖自尽的那天,院子里都有谁来看过你?”
听到‘跳湖自尽’几个字,迟静姝的眼神变了变。
想了想,说道,“也就三姐你……哦对了,我听绿枝说过一声,说四姐也来过,不过当时三姐你在屋里,她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迟以柔顿时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迟静姝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我说……四姐也来过,只是没进来……”
迟以柔却心下一个劲地突突——这么说……那天她跟迟静姝约在柳叶亭见方之玉的事,难道叫迟妙棉全听了去?
登时所有之前无法理解的事情都说通了!
宋妈妈如何会在那样的深夜出现在偏僻的柳叶亭?还不是迟妙棉回去将事情告诉了母亲!
这才引来那么多的人,知晓了她的丑事!
迟妙棉,好你个迟妙棉!
她心下愤恨,暗暗地攥起帕子,旁边迟静姝看到她这个样子,像是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迟以柔看了她一眼,想起还有一桩事来。
当即又压下心头怒火,对迟静姝笑道,“对了,还有一个事,过两日,陈郎中家举办的赏花宴,你要去么?”
陈郎中,乃是今上早先继位时在职的一个五品工部郎中,后年岁渐高,今上便许他放官回乡养老。
家中本是这青山城边上的一个小县城,今上念他辛劳,便在青山城赐了他一座宅子。
在这外乡之地,也算是个高门大户了。
他家每年都会在春日里举办一次赏花宴。
而前生,迟静姝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宴会上,遭到迟以柔和方之玉的算计,声名净毁。
她抬眼,看向迟以柔,摇了摇头,“我尚在孝期,这样的宴席,还是不去了。”
迟以柔登时急了,拉住她的袖子,难得低声软语地说道,“一个赏花宴而已,又不是锣鼓喧天寻欢作乐,怎么还去不得了?”
又看迟静姝还是不松动的样子。
继续说道,“再说了,你这一直在家闷着,也不是什么好事,闷出病来,可怎么好?就算你娘在天有灵,也不安心啊?只当去散散心。”
迟静姝心中冷笑——今生没有了方之玉,迟以柔却还是这般来怂恿她?
是又为她准备了什么吗?
咬了咬唇,终是犹豫了几分,“可二婶说,不许我近些日子出门。”
迟以柔顿时抬起下巴,“放心,若是郎中家的小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