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楚知不承认。
是想推卸责任,还是迟敏敏说的根本就是谎话?
可她有孕这种丑事,是绝对不能挑破出来的。
若真的不是楚知,又叫他知晓,回去后再告诉户部尚书那个老东西,那他的官声,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正心下筹谋着如何再逼一逼楚知,看他是否会露出马脚时。
突然。
从旁边的茶水里冲出来一个人。
一下扑到楚知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哭嚎起来,“楚知哥哥!你怎么能不承认?
你分明说了要娶我的啊!你怎么能说未曾见过我!!”
迟烽吓了一跳。
楚知也没料到迟敏敏居然就在隔壁。
登时脸上就不好看起来,隐晦地看了眼迟烽——只当是这父女二人故意设计的。
便笑着扶住迟敏敏的胳膊,往后退了退,“五小姐在说什么?
我真的没听懂。
我与五小姐的婚约早已退了,如今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人,如何还能私下里约你见面?
五小姐,男女授受不清,还请松手。”
“我不松手!”
迟敏敏也反应过来了,楚知这是不想认账!当即一把揪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按,“你就算不承认见过我,可我肚子里的孩子,却分明就是你的!你如何能不承认!这是你的嫡子啊!你不能不要他啊!”
楚知吓了一跳,连连收手。
看向迟烽,“迟大人,小侄今日特意前来,本是存着好话好说的意思,您怎能如此,如此消遣小侄?”
又要挣开迟敏敏的拉扯,“五小姐,请自重!您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如何来的孩子?
又跟我有何牵扯?
快快松手!”
迟烽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居然没让人出手阻拦。
而迟敏敏还在不断拉扯楚知,“楚知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前几日你还说,要回去后同你母亲商量,尽早迎我入门的啊!我日等夜等,如今这孩子都这般大了,你怎能翻脸不认了呢?我真要逆天啦
可迟章平的身世,他瞒得水泄不通,更是将人悄悄处理了。
连祖宅都不知晓,楚知又是从何处听闻的?
他面色惊疑不定。
楚知却隐隐带上了一抹胜券笑意,“迟大人,令千金如今这副样子,确实叫人心生怜惜遗憾,可她跟小侄早已解除婚约,事后也不曾有过任何接触,这求娶、私情一事,更是无处说起,还请迟大人明鉴。”
“楚知,你这个背德弃信的混蛋!”
迟敏敏忽然尖叫起来,又转过身要去拉扯楚知,“当初我伤心婚约作罢,在蓬莱路与你偶遇,是你对我百般关怀问候,还对我处处体贴,才叫我失身给你!你居然敢不承认!枉你为圣贤子弟,你怎么对得起我!”
楚知扭头看她。
满头乱发,状若疯妇。
从前还觉得此女性情温婉,床上又乖觉,尚能玩玩。
可谁知,这看似漂亮娴静的女孩儿,居然还能露出这样狰狞扭曲的神情来。
愈发觉得厌恶,转过头去,冷淡地说道,“我不知五小姐在说什么。
我没有对五小姐做过任何逾矩的事,五小姐若是想叫腹中的孩儿有个好归属,还是应当找她真正的父亲才是。”
旁边被迟敏敏抓烂了脸的小厮也跟着应了一句,“就是,还不知是什么人的孩子,想叫我家少爷当这接盘的,当我家少爷是冤大头呢!”
“你说什么!”
迟敏敏当即牙呲目裂。
小厮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立马往后缩了缩,嘴里却还在嘀咕,“当初你的身子不是先给了五皇子,呃,康王殿下了么,之后还不知道跟了多少人,如今有了孩子却想赖着我家少爷,明摆着是当我家少爷好欺负呢!”
“你!!!”
迟敏敏几乎疯了!她本是满腔欢喜地指望着楚知能八抬大轿地娶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指望着这个人能给她足够的底气可以和迟静姝迟烽对抗。
可锦绣之期,一转眼,竟成了镜花水月,甚至美好破裂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这样叫她无法承受的丑陋的推卸与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