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苏离的书房。
严安笑着站在书桌前,说道,“苏将军若是不信,尽可让人去查,九小姐的那个叫贺青的奴才,是不是不见了。”
苏离皱了皱眉,看向严安。
严安又笑,像是握住了什么把柄似的,颇有几分骄傲地说道,“苏将军瞧不上我,我也明白,毕竟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白丁,不过仗着家里的权势有点人脉而已。”
说着,又得意地朝苏离挑了挑下巴,“可蛇有蛇道,苏将军久不在京城,这一次留守不过也就数年光景,京城没人,如何能掌控局势?您说是不是啊?”
苏离沉默地看着严安许久,忽而笑了起来,“小侯爷倒是明人不说暗话。”
严安见他态度松动,心下自是高兴,“前番夏日祭的事,我也不想多计较。只是,苏将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您还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您答应我的事,不好再三食言吧?”
苏离笑着看他,“万久福可不是好巴结的,你就这么确定要走他的门路?”
严安笑道,“这个就不劳苏将军操心了,我自然也是有安排的。”
苏离低低一笑,终是点头,“好,我安排你去见万久福。”
严安狂喜,不等说话,却又听苏离道,“不过,这之前,你还要替我办件事。”
严安拉下了脸,“苏将军不会……”
“砰!”
苏离朝他扔了个东西。
严安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喜——是一枚千岁宫的令牌。
当即收在手里,笑道,“苏将军有什么吩咐?”
苏离说道,“去查一查,那个叫贺青的奴才,到底是被关在哪儿了。”
严安一笑,了然地看向苏离,“苏将军这是要帮九小姐?行,我就让将军也瞧一瞧我的能耐。”
说完,便拱手一礼,退了下去。
费鸣从门外走进来,看了眼严安离去的方向,对苏离道,“这个严安,先前分明跟迟静姝有勾连,转眼却又为了自身利益将她卖了。将军,此人不可信。”
苏离笑了笑,“他自寻死路,旁人也拦不住,由他去吧。”
费鸣便不再多话。
转而又听苏离问:“今日她在夏凉宴上,没遇到什么事么?”
费鸣想到之前手下的禀报,顿了下,说道,“听说被大长公主为难,受了惊吓,被明王救下,此时已回府了。”
话音落下,就见苏离朝门外去。
“将军这是要去哪儿?”费鸣意欲跟上。
苏离却摆摆手,“不必跟着。”
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月色暗夜里。
费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那是往迟府去的位置。
……
忆棠园内,夜灯摇曳。
靠着海棠园的北窗边,少女纤细的投影落在窗纸上。
她低着头,脖颈纤细,有一卷发丝微微翘起。
苏离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
直到灯火熄灭,月影落下,有虫鸣在草丛中,轻轻响起。
……
翌日。
翠莲悄悄地来说,暖玉阁昨晚一夜没消息,迟妙棉,还未曾回来。
迟静姝笑了笑,并未多问,只让人暂时压着消息,不要叫迟烽知晓。便照旧去了学堂。
没有楚梦然和萧悠,这无忧书院当真是个不错的去处。
难怪这样的高温,这些娇滴滴的贵家小姐还是愿意入学了。
孙恬照旧在书院里,见着她也十分地高兴,课后便拉她到水榭小屋里闲聊。
“大长公主府的夏凉宴如何?听说你被为难了?”
孙恬并没有去参加夏凉宴,不过光禄寺卿府上好像是有人去了的。
迟静姝吃着孙恬带来的马蹄糕,暗暗感叹了下这精致的口感,一边笑道,“也没什么事,刚好遇到了明王殿下。”
孙恬了然,松了口气,“听说你去了夏凉宴时,我着实是担心得很。你也胆子太大了,萧悠必定还记恨着你呢,你怎么就那么贸贸然地去了?”
迟静姝自然是不会跟她说自己去这夏凉宴真正的目的。
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没事的,我既然敢去,就自是有法子自保的。”
孙恬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又道,“对了,今早我听我父亲提起,说镇武侯,昨晚竟然在城外遭遇劫匪,被人害了。”
迟静姝神情一顿——镇武侯?莫不是……
孙恬的声音继续响起,“这镇武侯是当年为圣上开拓疆土的功臣之一,虽然如今不掌兵权,可宠信威势却还是十分浓厚的。这样被害,惹得圣上当即大怒!我听我父亲说,圣上还命令三司严查此事呢!”
迟静姝想起昨晚那个攥着一把死人头发,满脸扭曲变态神情的中年男子——原来是镇武侯。
难怪龙十二当初不怎么愿意动手了,这人一杀,带来的麻烦确实不小。
可迟静姝却不后悔。
就算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也会杀那样的qín_shòu畜生一百遍!
那两个少女惨死的情状,那些人对待无辜性命令人发指的残忍。
就算死了,也该下地狱受尽极刑才好!
孙恬只做闲聊,说完才发现迟静姝愣在那里。
便朝她看去,“妹妹怎么了?”
迟静姝回过神来,笑了笑:“昨日的夏凉宴,我瞧见陈怡了。”
孙恬正要端起花茶喝,闻言,皱了皱眉,“她果然去了夏凉宴?”隐隐地有些不满,“父亲本是不让她随意出门的,不知她又是怎么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