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一下尖叫起来,“你胡说!我何曾下毒!我没有!”
她根本没有在什么补身的汤里头下过毒,那毒分明是在黎瑜平时喝的药里头??为什么这婆子要这么说!
她忽而瞪向迟静姝,“是你!是你故意陷害我!是你!”
迟静姝漠然地看着她,“二夫人,我不会这么亵渎我的母亲。”
利用亡母之死污蔑他人,除非她疯了!
迟静姝这么说着,脑子里却浮现起黎瑜病重的最后一年,每每看向京城的方向时,露出的凄楚又思念的神情。
只觉心头一阵阵的发寒!
跪在地上的罗婆子又道,“二夫人,虽然您不承认,可当年,奴婢却是亲眼看到您,在那汤里加了别的东西!”
“你胡说!”徐媛尖叫。
迟烽却双眼赤血地看向罗婆子,“当时为何不说!”那个汤,他也曾亲自看到徐媛端给黎瑜!
罗婆子以头触地,“当时奴婢并不知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害怕被二夫人发现,叫她灭口,所以迟迟没有开口。等到奴婢想说的时候,夫人却被??送回了老宅,迟府里曾经伺候过夫人的那些下人,被二夫人杀的杀,卖的卖,奴婢更加不敢说了。”
顿了下,又满眼是泪地看向迟静姝,“直到前段时间,小姐回府,奴婢才敢偷偷地跟小姐说了几句。”
迟静姝顺势说道,“所以,女儿派人去追查了当年之事。发现了一个名叫刘强的男子。”
刘强?!
徐媛瞪眼,“他跟我毫无干系!他早已死了!”
说完,才发现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对。
迟静姝点了点头,神情平缓地说道,“是,他死了。死在青山城的开元寺里。”
迟烽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徐媛又要开口,不料迟烽竟怒斥一声,“你住嘴!”
她顿时脸色发青地瞪向迟烽。
迟静姝说道,“刘强,是二夫人的一个极远房的表哥,在京城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地痞之事。直到五年前,他却突然发达起来,出入烟花酒巷,还出手大方。对外人说,他给一个发达了的表妹做事,赚了不少钱!而他,做的事,就是替二夫人在外头买那些毒害了我娘的毒-药!”
迟烽的眼睛募地瞪大。
徐媛疾口否认,“跟我没关系!他早就死了!我没有叫他买毒,你休想污蔑我!”
迟静姝却冷笑一声,直直地看向徐媛,“早就死了?不对吧?二夫人,他分明是三个月前,死在了青山城的开元寺里!因为要绑架谋害我不成,反而被灭了口!”
徐媛已经有些慌了,迟静姝的网一点点地往回收,那些看不见的丝线如利刃一般,勒进她的皮肉里,叫她窒息叫她慌乱。
她往后一退,猛地摇头,“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是刘蓉!刘蓉!”
迟烽已经听不下去地闭上眼。
迟静姝却丝毫不肯相让,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粉,递到迟烽跟前,“父亲,那刘强杀我,确实跟二婶有关系。在老宅的二婶屋中,搜到了这包药粉,跟二夫人当年下给我娘的,是同一种毒药!有老宅的下人说,二婶也在一直给我娘下这种毒!而我娘,不是病死,是被她们毒死的!”
迟烽睁开眼,看着迟静姝递过来的药粉,手指颤抖,想接,却不敢接。
徐媛突然扑过来,一把将那药粉打撒了出去。
厉声叫道,“不是我!你休要诬陷我!是刘蓉自己想图谋你母亲的东西,跟我有何干系!”
迟静姝看着那被撒掉的药粉,忽然笑了一声。
那笑声实在太过诡异了,惊得周围人纷纷汗毛倒竖!
苏离看向迟静姝,却看到她脸上,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切和绝望。
她看着徐媛,一字一句地问:“是啊!因为你们有图谋,因为你们有歹心,就不顾一切地害了她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你们,就不怕报应么?!”
徐媛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迟静姝,突然不认识了一般地连连后退。
而迟烽,在听到‘报应’那两个字后,终于忍不住。
喉头一甜。
“噗!”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老爷!”
院子里登时乱成一片!
唯有迟静姝,神色冷漠地站在一旁。
迟烽扶着迟康的手,又闭了闭眼,然后看向迟静姝,“你放心,此事,我会给你个交待。”
迟静姝看了他一眼,福了福身,再无多话,转身离开。
苏离抬眼看了看,朝迟烽拱了拱手,转身朝迟静姝追去。
院子里。
迟烽转脸看向徐媛。
徐媛脸色发白地摇头,“老爷,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有了她,我父亲必然会有所顾忌,不会全心帮您的,您一定明白的??”
迟烽咽下口中的腥气,脑子里那个温柔又钦慕的女子,一时出现,一时飘散。
最终,都化作了一片烟云。
他挥了挥手,对周围道,“你们都下去。”
徐媛抬眼,惊喜地朝迟烽看去。
??
竹苑的鹅暖幽径小路入口处,苏离拦住了快步朝前的迟静姝。
费鸣抱着刀跟在后头,有些无奈。
罗婆子和张妈背着绿柳,看了两人一眼,先一步进入竹苑内。小菊从里头走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
苏离低头看身前的女孩。
迟静姝却只是静默地转过头,似乎只是在观赏旁边郁郁葱葱的竹林。
并不很久的沉默后,苏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