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我们折腾什么了?明明是夫君不将尚书府要退亲的事告知我们。今日事出突然,那尚书夫人又屡次三番拿话作践,你问问家里的这些下人,哪一个没有看见?你居然还来怪我们!”
迟烽见她还敢跟自己叫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怪你们?难不成还怪我?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知道外头现在都怎么说迟家么!”
徐媛瞪着眼看他。
就听迟烽怒道,“外头都说,大理寺少卿纵容后妻欺辱发妻之女,强抢先人嫁妆遗产,还算计先人之女声名清白!而我,乃是故意纵容你们!就为了贪图黎家带来的这些东西!”
徐媛猛地朝他看去,“夫君!你居然信这种话!”
“不管我信不信!如今京城已是风言风语!我若今日还不作为,不知外头还要如何说道!”迟烽怒道。
徐媛抓紧了手指,“你想要如何!”
迟烽转过脸,看向跪在地上的迟芸儿,“明日起,芸儿便送去庄子上吧!”
迟芸儿猛地抬起头!
“你要赶她走?!”
徐媛瞪大了眼,“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将她赶走?老爷,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的?!”
迟烽看着迟芸儿那双圆瞪的眼,心里也如刀割一般。
张了张口。
刚要说话,外头,迟章平走进来,看了眼院子里的情形。
叹了口气,走到迟烽跟前,沉声道,“父亲,送芸儿去庄子的处罚,是不是太过了?”
迟烽皱眉,“今日户部尚书一本折子,差点要了为父的官帽!若是再任由这丫头胡作非为下去,咱们一家都要被她祸害了!”
迟章平也是一脸的为难,“可是父亲,芸儿却是一片真心为了母亲和敏敏。您这样处罚,莫不是要彻底寒了她的心么?”
迟烽心下一沉。
还没开口,迟章平又道,“芸儿一贯的便是如此性情直爽,为了家人一片赤诚。父亲若真的要罚,不如就罚她闭门思过,自省己身罢了。庄子那样辛苦的地方,她若真的去了,父亲,您是要她的命啊!”
迟烽怒火中烧的心思顿时被这一句扑灭不少,看了眼迟章平。
随后又听他低声道,“父亲,如今敏敏只怕是彻底没了希望,芸儿若也被送走,迟家在京城,莫不是真的就指望静姝一个人么?您三思。”
这一下,迟烽便彻底地冷静下来!
他看向迟章平。
迟章平认真地朝他摇了摇头。
迟烽深吸一口气,良久,终于转向迟芸儿,喝道,“孽子,你三番五次闯下大祸,如今有你大哥求情,才准许你在府中闭门思过,反省自身!没有我的答应,不许出门!”
徐媛大喜过望,匆忙朝迟芸儿跑去,“我的孩儿,你父亲不罚你去庄子了!还不快谢过你父亲!”
然而,一直未开口的迟芸儿,却只是阴森森地朝迟烽看了一眼,随即一脸麻木地被徐媛扶起。
迟烽看她这样子,只觉满心灰冷。
迟章平笑了笑,走到近前,低声道,“父亲,近日儿子去外头走动,听说了几桩事,想与您说说。”
迟烽压下怒火,领着他进了书房。
??
竹苑。
迟静姝听到绿柳的打听,意外地挑了挑眉,“迟芸儿只被罚了闭门思过?”
绿柳耷拉着嘴角点头,“是啊!听说原本是要罚她去庄子里的,可大少爷却突然出现,不知说了什么,就让老爷改了口。”
张妈在旁边皱眉轻声道,“如此来,倒是白费了小姐先前的一番安排了。”
又转脸看迟静姝,“小姐,这怎么办呀?容她们缓过神来,可就得紧着对付您了呀!”
不想,迟静姝却轻笑起来,摇头,“她们没有那个机会。”
“什么机会?”张妈问。
迟静姝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张妈,你再去,这样做??”
??
迟府隔壁的一座四进四出的大院子里,新入住的主人家,笑着坐在一处树下书台边,提笔,俯身在书台上铺展的空白卷轴上画出几笔。
这人一身长衫如流云落水,气质如空谷幽兰。
偏偏落笔之下,锋利萧杀,儒雅中一片血杀之气。
正是苏离。
他含笑听完费鸣的回禀,摇头,“这小丫头,真是满腔心机。”
费鸣却一个劲地皱眉,“太狠了,亲生的姐妹,都能这样狠下毒手!简直不可理喻!”
苏离却笑道,“亲生的姐妹?”
费鸣看他,“哦,也不是亲生的。可好歹是一个父亲,她怎能??逼得人家,一个毁了大好的婚事。一个败坏了好好的名声。如今整个家,都被闹得不可安宁,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祸害!”
“费鸣。”
苏离原本略带愉悦的声音里突然露出一丝冷意,“以片面之见,如此评断一个女子,非男子所能为之。”
费鸣一僵,随即却不服气地说道,“属下并非片面之词!”
苏离却站了起来,朝他看去,“那我问你。若那日,她并未出手还击,任由那姐妹二人算计,失了清白名声,之后会发生何事,你可想过?”
费鸣张了张嘴,“这??”
苏离转身,看向高墙隔壁的迟府的某个竹林掩映的方向,淡淡道,“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只怕都比不上她将要面临的后果。”
费鸣皱眉,“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苏离笑了一声,“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