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悠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眼,看迟静姝,倒是顺了几分。
难得地笑了笑,招手,“你过来,用这个胭脂,给本郡主重新做个妆。”
迟静姝立即欢喜应下,“是,多谢郡主赏识。”又回头看李词,“李姐姐手巧,可否来帮一帮妹妹?”
李词不由笑开——这般亲近郡主殿下的机会可不多得!这迟静姝,很懂得知恩图报嘛!
当即跟了过去。
一众人,也纷纷尾随。
徒留下亭台边,迟敏敏与迟芸儿姐妹两个,满脸青红交加地站在原处。
“姐姐!”
迟芸儿跺脚,“那个贱人怎么能这样害我们!”
迟敏敏轻轻蹙眉——事实上,在外人看来,迟静姝什么也没做。
一切都是李词的自作主张。
可??李词维护迟静姝,难道真是偶然?
又或者,迟静姝如何就能这么凑巧地与李词相识?知晓当年迟芸儿参加过无忧书院审核考试的,可没几个人!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若是说这都是迟静姝早已在暗中安排好的??
那从举荐牌被夺走的那一刻起,这后面的一切,只怕都在她的布局之中了!
可她又是如何布局?如何安排的?
她们竟一无所知!
若是迟静姝真的有这样的心机,那将会是何其可怕?!
迟敏敏连想都不敢想,只觉不可能。
“姐姐,今日必然不能放过这个小贱人!”迟芸儿见她不说话,又拽着她道,“看吧,如今因为她,连郡主都不跟咱们亲近了!若是再往后,可就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果然是狐狸精胚子,天生就会魅惑人的下贱东西!”
迟芸儿气得上头,说话也不管不顾起来。
迟敏敏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拉着她,朝人群那边走去,低声道,“你忍一忍,莫要露出破绽来。”
迟芸儿咬牙,“今日非叫她身败名裂不可!贱人!”
两人走后不久。
亭台后头的假山边,又走出来一个身穿粉霞碧丝长裙的女子,正是内阁学士之孙女,赵蓓。
她看了眼迟敏敏和迟芸儿离开的方向,片刻后,笑了笑。
??
平南侯府这次举办的春日宴,确实是极其少见的。
又加上外头对这春日宴的真正目的多有传言,故而这一次,来了不少高门贵女。
一些豪门子弟,更是闻风而动,纷纷聚来。
严安正站在花厅与几个交好的朋友说话,便看有个小厮匆匆走进来。
当即走过了过去,听那小厮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便立时笑开了。
与那几人打了个招呼,走出花厅。
刚要朝后院转去,谁想又有个管事匆匆跑来,急急道,“大少爷,三皇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到了。”
严安神色一变,“怎么他们也来了?”
正说话时,那边传来一道略显粗哑又轻浮的笑声,“怎么?小侯爷这春日宴,莫不是不欢迎我和三哥?”
严安扭头一看。
正是三皇子萧云和与五皇子萧知才。
心下暗暗一动,面上却立即摆出一副大大的笑脸,迎了过去,“五皇子言重!只是太过惊讶,不想一个小小的宴会,居然能请动两位皇子!当真是蓬荜生辉!”
不说别的,严安这张嘴,确实是个八面玲珑的。
萧知才刚刚还十分不爽的脸,跟着就得意地笑起来,摸了摸下巴,朝严安挤眉,“平南侯府今日府上,可当真是百花齐放!吾等不来,岂不错过了这欣赏百花的好机会?”
‘百花’两个字,萧知才特意用了个十分阴阳怪调的语气。
严安素知他那德行,哈哈一笑,朝萧云和拱手,“还要恭喜三皇子殿下,不久后,咱们就得换个称呼了。”
说的是他就快开府封王一事。
萧云和回了半礼,含蓄一笑,“多谢。今日叨扰小侯爷了。”
说着,目光似是无意地朝后院的方向扫了一眼。
严安注意到。
忽然想起来,萧云和的未婚妻,似乎就是那个迟家的商户之女吧?
啧啧。
忽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这时,有管家来请,“大少爷,大小姐让人来跟您说一声,花园那边的流水觞摆好了。请您问问诸位公子,可愿去后院,与各位姑娘隔水同乐么?”
所谓流水觞,便是在侯府一道人造的小溪两岸,摆下酒盏琴台,乐器笔墨。
男子一边,女子一边。
以乐声诗作等互作玩趣逗赏之乐,若是一方输了,便由赢的一方,倒上一杯清酒,放进一艘不过十寸的精致小船,随波逐流。
流到输的那一方手里,由输者饮下。
时下,这种游戏,在青云国的贵族男女圈中,十分盛行。
果然,严安一提,众人纷纷应和要去。
??
这边众位公子哥儿起脚赶往后院。
那边的花园亭台里,迟静姝抬手,将一枚发钗,插进萧悠的发髻里,然后往后垂手退开。
一众女子几乎全部目瞪口呆。
萧悠扫了周围一圈,示意婢女拿过西洋水银镜。
一照过去,当即眼中闪过一丝遮挡不住的惊艳。
原本萧悠的长相虽继承了萧家的出众,可太过艳丽,一个不好,便流于风俗轻浮。
故而,萧悠的妆容一向很淡。
偏偏这一次,迟静姝给萧悠画了一个十分浓艳的妆容!
然而,这浓艳,却又不俗气,映衬她那本就艳丽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