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真宗的各堂部中,很难保守住什么私人秘密。赵鹏最近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事发的第二天一早,赵鹏前晚的经历就已经在各个堂部迅速传开了。
因为儿子不看路撞了人,结果不但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两次过肩摔摔得灰头土脸,进了一趟志安堂还是被人家叫家长给镇压了一顿。
即使已经过去了两天,赵鹏仍会在出入阵堂办(产业部阵法堂办公室)办公室的时候,总觉得手下弟子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讥笑,在他面前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倍加留心。
心中的异样屈辱令他无法专心于工作,短短两天就出了数次他这个年纪和以他的工作经历不该犯的简单错误,堂主并没有因此责备他,但堂主的关心话语,令赵鹏更感羞恼。
在家里,妻子也跟他闹别扭,这两天一直对他冷眼相待,儿子赵阔也不跟他一条心,总吵着要去找那些让他这个父亲颜面扫的郑家孩子玩。
将自己关在办公室内,赵鹏苦恼地抓着头发,他想不明白原本得意的事业、顺心的家庭,为什么会一晚之间都变得面目可憎。
够了!赵鹏狠狠双拳捶在桌面上,面色逐渐坚定下来。
“我赵鹏四十多年来,从未如此丢脸过,只有报复,只有报复才能让我回到以前的生活!”
他开始思索起来,郑昊的资料他早在两天前灰溜溜逃走后便查过了,以他的权限想查清楚比自己位高权重的理论部部长的资料是不可能的,但金丹期修为、修炼了《天真御剑决》……
他自己都还在金丹期的门槛上,还得努努力才能结丹呢。
不好惹。这是赵鹏对现在的郑昊最直观的印象。
所以他决定采用自己最擅长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找爹。
匆匆离开办公室,一路沉着脸强迫自己不去想见到的每个人是不是在肚子里正笑话自己,赵鹏快步来到产业部主楼,直接开门进了副部长赵子鉴的办公室。
站在父亲赵子鉴的办公桌前,赵鹏有些心虚,自己的丑事这些年从来没少过,但他并不会因为以前那些欺压之事在父亲面前心虚。
只有这一次被郑昊给欺压了,才令赵鹏万分羞愤。显得自己就像个纸老虎。
知子莫若父,赵子鉴不动声色看向自己这个从小宠到大,现在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分出去住的儿子。
“你想报复郑昊?”
赵鹏连点头,愤恨道:“阔儿的胸口都被他儿子撞得青紫,他却还让阔儿道歉,欺人太甚!”
赵子鉴淡淡道:“最主要,还是他大儿子郑旭在坊市众目睽睽之下,将你两次过肩摔吧?”
赵鹏面色胀红:“这重要吗?!爹,您儿子和孙子都被他姓郑的给欺负了,这打的是您的脸啊爹!”
赵子鉴往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审视这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你做事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但也都在规矩之内,这次的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的理智认为真的有必要闹大吗?”
“毕竟只要过段时间,这件事很快就会被所有人遗忘。”
赵鹏面目复杂,沉默不语。
赵子鉴微微叹息:“我明白了,这已经成了你的心魔,那就报复吧。”
赵鹏一惊,早已被羞愤充斥的大脑恢复了一些理智,这才察觉四十多年顺风顺水的自己,遇到了一次挫折而已,竟然会有如此执念,成了自己的心魔。
赵鹏顿时冷静了下来,后背渗出了冷汗。若不解决这个执念,修为不得寸进都是轻的,重者甚至会堕入魔道。
“多谢父亲警醒,此次报复,只为解开执念,不论成败,我一定趁此机会解开这个执念。”赵鹏向父亲保证。
赵子鉴点头,对自家这个有手段有规矩的儿子他也不隐瞒什么。
“你还不知道,今天上午郑昊在长老会议上提出了《专利法》,与夏志长老(产业部长老)针锋相对,这个《专利法》具体我也不知,但夏长老很生气,吩咐了不少事情。”
“比如,安抚一些成果被我们侵占的弟子。”
赵鹏惊道:“他这是!……”
赵子鉴点头:“没错,我猜郑昊这个《专利法》就是对研究成果的保护性宗法,所以现在想要让他知难而退的人必然不少。”
赵鹏露出笑容:“顺势而为。”
“不错,你可以从中奔走,但不要做牵头之事,编出一张大网,让他插翅难飞。”
赵鹏自信点头:“孩儿知晓,藏经部云部长若知此事,必定竭力奔走抗郑,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赵子鉴很满意儿子的回答:“此策最好,云智楠早就想退,一心扑在经商上面,他虽只是个部长,所侵占的成果之多却能和夏长老比肩。《专利法》对夏长老和云智楠最是不利,夏长老不能亲自下场,云智楠便是最好的人选。”
商议已定,赵鹏智珠在握地告别了父亲,直奔藏经部而去。
……
理论部大院后方,郑家别墅。
郑昊和林素卿在后院等待着别墅里正欢腾忙碌着的孩子们。
林素卿心情不错,俏脸上挂着笑:“瞧给他们开心的。”
郑昊心中也是微微激动,笑道:“其实我也很期待,在宗内呆了六年,然后在妖界十六年,至今我都还没见过修仙界凡间的模样。”
林素卿轻轻颔首:“我也没下过山,对凡间的了解也都是俗世堂传回来的只言片语。”
郑昊伸手握住她的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