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我们已经到了。”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随着车板上的一声轻响,恕善的声音从车窗传了进来,“还请下车吧。”
鸳鸯长舒了一口气,撩开了车帘,说道:“师父您先请吧。”
褚槐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出了马车,鸳鸯已经习惯了他这几日的不对劲,也没有多想,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小生只能送你们到这了,接下来还请你们自便,告辞。”恕善拿着法杖的手微微一震,法杖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很快,就从身后的寨子中走出了一位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他接过恕善手中的缰绳,牵着马车就往寨子中走,恕善冲着两人浅浅得鞠了一躬,“还有,七日后,便是西域的祭祀大典了,两位若是想来看,直接来就是。”
说完,恕善转身,跟在了那个中年大叔的身后,进了寨子。
“多谢恕大师。”褚槐目送着恕善的身影消失在寨子的深处,然后对着鸳鸯说道:“我们也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
“这里就是西域吗?”鸳鸯走在褚槐的身边,寨子临河而建,寨子中的房子多为吊脚楼,它们大多建在山坡上,厢房除一边靠在实地上和正房相连,其余三边皆是悬空靠柱子支撑,有的柱子甚至已经进到了水中,就如同可以触及的空中楼阁一般。
寨子中的人个个都是穿花戴银,衣裳斑斓,这让两人看上去与之格格不入。
“嗯,这个寨子是在西域的最边上,隶属于苗疆这一块。”褚槐回答了鸳鸯的疑惑。
“那方才恕大师所说的祭祀大典,又是什么?”
“不过就是我们所谓的跳大神罢了。西域苗疆以蛊闻名,自然是要祭蛊神,来示忠诚,相传苗疆人亦或者是整个西域人,若是不一心一意地感激蛊神所留给世人的炼蛊方式,就会被蛊虫所反噬,变成害人的恶魔,最后被焚烧致死。”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那师父,我们该去哪里找七生蛊?”
“七生蛊的事情急不得,得先等到恕大师忙完祭祀大典的事。”
说着,褚槐看见了不远处挂满红灯笼的那一家客栈,他带着鸳鸯直接走上了二楼,走进客栈的大堂。很快就有店小二迎来出来,他满脸堆笑地扫过两人的服饰,说道:“看两位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啊,是要住店吗?”
“给我来两间上等房。”褚槐从怀中掏出了一袋银子,放在店小二的手中。
店小二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将其放还到了褚槐的手上。
“真是抱歉,公子,我们这边不收银子,您若是需要,就到对面的钱庄之中,去换取银票,才能在这边使用。”
“啊?这么麻烦的吗?”褚槐看着手中的银子,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但还是走出了客栈,走往离这不远处的钱庄。
“小公子,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苗疆吧?”钱庄的老板是一个看上去面相和善的人,他的身材因为经常坐着,所以才看上去有些发福,身着一件深红色的大袍,上面绣满了铜钱的形状,这不与寨子中的其他人相似,反倒是更像中原的服饰,他戴着一副全黑的眼镜,他的脸上也总是笑呵呵的,嘴角的上方有一颗长了毛的媒婆痣,那根长毛在空气中轻轻的摇摆。
“是,我们想来换点钱,这里没有办法用碎银。”褚槐将方才的那一小袋银子摆在了桌子上。
钱庄老板拿起银袋在手上掂了掂,放进了袖子中,随后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数了几张银票出来,递到了褚槐的手上,“两位是来苗疆玩的吗?我们谕神寨的神山,风景可是一等一的好,正巧再过上几日就是祭祀大典了,两位若是想看,便在寨子中多留几日吧,那大典可谓是热闹非凡啊。”
“老板,您看着也不像是本地人啊。”褚槐拿起一张银票仔细看了看,这银票印得还真的是大张啊!得有楼兰银票的两张大小了吧?
“小公子眼里不错啊,不瞒你们说,我原本也是个中原人,十几年前,是跟着一个商队来到了这个地方,再后来,他们离开了这里,而我就在这个地方扎了根,于是乎就开了这个钱庄,您瞧我这身衣服,还是托人照着中原的款式做的呢。”钱庄老板轻轻地捏着痣上的那根长毛,半眯着眼,仰头享受地靠在椅背上。
“老板,我可否请教您一个问题?”一直没有说话的鸳鸯,忽然加入到了两人的对话之中,“为什么您会待在这个地方,长达十几年那么久呢?”
“说不上来,大概是因为喜欢吧。”钱庄老板揉了揉看起来软乎乎的肚子,乐呵呵地说道,“喜欢这里的环境,喜欢这里的风俗,喜欢这里独有的情怀,总之说到底就是背这个地方深深地吸引,让我一待就是十几年过去了。”
“那么老板,您有没有在这里听说过一个叫七生蛊的东西?”
“七生蛊?”
“鸳鸯!”褚槐忽然提高了声音,拍了拍她的肩膀,冲她摇了摇头。
鸳鸯瞬间领悟到了褚槐的意思,笑着对钱庄老板说:“抱歉啊老板,您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无碍无碍,不过小姑娘,我听说过情蛊、金蚕蛊,还就真的没有听说过七生蛊。”
“我也只是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个名字而已,忽然想起,就随口问了问,老板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小姑娘您就放心吧,您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会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