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马车穿街走巷过了两道环河才到了五环,又行了半里才出了城墙,此处已属明阳城外。
这才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人群,灾民虽然狼狈,但也都排着队,一点点往布施的帐篷前挪。
二人并不靠前,只远远看着。苍国富裕,近几年又不打仗,百姓自然安居乐业。所以若非天灾,不会有这么大流量的难民。
眼前这些难民也大多是城外的一些百姓,往日里都是靠帮一些粮食大户种地为生的,今年偏偏在成熟季,遭遇了三四个月的大旱,土地自然颗粒无收。
粮食跟不上趟,商贾还要趁机哄抬物价,朝廷赈灾雁过拔毛又是惯例,所以这些百姓才会渐渐围在城外流连。
忽然人群中一小撮人头耸动,在整齐的队伍里乱蹿,叫喊着:“今天有了,明天呢?后天呢?难道你们天天来这里排队吗?下一次有收成要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吗?我们要米!我们要粮!要够我们到下一次有收成!不给我们,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这里是国都,你们有本事就把我们这些人全部弄死!我看你们怎么和天下人交代!”
人群渐渐开始乱起来,很多饿怕了的也跟着起哄:“对!我们要粮!要米!”这时从帐篷后面出来两队护卫,将难民队伍拦在帐篷外,然后开始维持秩序,以免发生踩踏事故。
只是难民依然往上涌,这时出来两个人,一人拿本执笔,一人胸前挂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算盘,其中一人喝道:“放肆!今日布施本是我家白公子怜尔等当中老弱妇孺可怜,你们要是不知好歹,我们此刻便可收拾走人,你们或饿死,或造反,或被镇压,与我们何干!”
难民们这才慢慢静下来,不往前挤了。那胸前挂算盘之人,拿起算盘啪啪一阵响道:“我家公子近日已经为你们破费白银万两有余,你们要是再起哄,别怪我们心疼银子不心疼你们!”
灵希二人此刻已行至帐篷附近,看着人群已经又慢慢开始出现队形,灵希问道:“师傅,这白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我在回来的船上便听到有人提起此人,好像很厉害。”
“此人也是近几年才声名鹊起,具体何人,并没有人知晓,只知道他生意遍布苍恒两国,经营范围之广,经营内容之丰,都堪称两国第一人。”
说着,顾潮笙这个国师师傅,一点都不超然的咂了咂嘴,“有钱真好啊!”首席指挥一妻控之爷的禁锢
“姑娘厉害,我们二人多日来为此事绞尽脑汁都没有头绪,倒是被你一下点的通透。”话说完,人已走到跟前。
“在下甄金,在下白银,谢过姑娘。”二人异口同声拱手作揖道。
灵希心道不好,一不小心,出了风头,自己此刻还是江湖人口中的女魔头,万一被发现岂不是又要跑。师傅又不能时刻在身边,万一我又被围殴……想到这些,她情不自禁的往后一退,把脸往她师傅身后凑。
顾潮笙当然知道灵希在想什么,瞥了她一眼,然后对面前二人道:“两位想必就是白公子手下最能干的大小判官了。久仰大名啊!”
那执笔拿簿之人叫甄金,他站起身,又对顾潮笙行了个大礼道:“国师大人过奖了,小人不过是帐算的明白些,那些虚名,当不得真。说来惭愧,我们二人还不及眼前这位姑娘!姑娘之计实在太高明,我等二人回去一定如实禀告公子不敢贪功。”
“哦?既然认出我是国师,那一定也知道我是云灵谷谷主,身边这位是我的小徒了?”
顿了一下,又道,“你们可知,如今但凡有点实力之人,都想与我云里谷为敌,我,旁人自是拿捏不到,我的大徒弟,又行踪飘渺,只有我这傻徒弟,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你们白公子难道也想横插一脚吗?”
“国师多虑了。”算盘子白银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公子眼线遍布,从姑娘离开洛阳行至明阳城,一直对你的行踪了若指掌。只是公子似乎从来不信什么秘宝之说,反而好几次暗中帮姑娘解了危,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从桂花镇出关回到苍国。真以为靠那个酒馆老板娘就能蒙混过关吗?”
灵希想起出关当时,刘老头对他们装模作样的盘问,其实却挡住了别人对他们的探究,以至于后来道谢之时,那老头头也不回。此刻她才心下了然,更暗叹,这白公子,真是手长,哎,有钱真好!
“既如此,小女子谢过白公子大恩。”灵希弯腰作揖道。
二人却闪身:“不敢受礼,姑娘今日不知自己救了多少黎民百姓,已于天下有恩。我们二人若是造次,公子该罚我们了。”
“今日遇到姑娘,已是有幸。不如送姑娘一个人情。”甄金上前一步道,“林千山已经到苍国了。姑娘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