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灼顿了顿,“或许,从你那一年第一次被老王爷送进崔家,我早起请安见你在祖母的院子里扎马步习武功时,听了你那一番话,似乎,我的人生,便是注定了。”
安华锦动容。
情可以斩断,但自小因她而生的志向,怎么能斩断?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端起茶盏,对崔灼举了举,目光清澈,“灼哥哥,有你加入南阳军,是南阳军和大楚百姓的福气。以你之才,对于南阳军来说,放在什么时候,都是求贤若渴。你不必参加明日的武试会了,我应你了。”
也许,就连陛下都料不到,他纵容朝臣们闹腾,想借此看看南阳军,看看安家一老一少如今的能力,是否能从她这里钻到空子打开一道缺口让他掌控南阳军,但,崔家跳出来个倾举族之力培养的崔灼,明日,若是他得到消息,怕是会惊的坐不住龙椅了。
但凡让别人日夜寝食难安的事儿,尤其是陛下,安华锦便能高兴愉悦的一夜好梦。
所以,哪怕是崔灼对她有情有心,但为了南阳军能多得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也能够痛快答应。
崔灼一喜,来安家老宅时的不踏实紧张荒凉惶然,到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惊喜,他克制着喜形于色,眉眼弯起,露出少时的清雅浅笑,端起茶盏,与安华锦的碰了碰,“大义面前,安妹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安妹妹。”
没因为他儿女情长,便对他退避三舍,没因为他放弃家族,便对他看不上。
玉盏相击,声音悦耳,崔灼早先提着的心,安华锦少见的挣扎,都在这一杯茶水中,消散于无形,只剩日色郎朗。
安华锦回头对门口已等了许久的孙伯吩咐,“孙伯,午膳端上来吧。”
“是,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