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锦无奈了。
她没想到,昨儿晚上楚思妍给她爷爷写一封信被她放在一个信封里一起由沈远之代交,引得顾轻衍一大早上就来找她兴师问罪。
看他这副样子,显然是气了一夜没睡。
她又气又笑了一会儿,见他依旧黑着脸看着她,气成河豚的模样,她将椅子挪到他身边,伸手去捏他的脸,看他一双眸子黑黝黝地盯着她,她又使劲地扯了扯,他依旧没表情,她将又捏又扯弄红了的脸又给他轻轻地揉了揉。
她自个儿折腾半天,他依旧没吭声,只看着她。
安华锦好笑,这才解释,“昨日你走后,楚思妍拿着信来找我,看到我给沈远之回信,她就说想我爷爷了,要给我爷爷写一封信,她写了很多,写完后,我将她的信与我的信放在一起,让孙伯送去了驿站。”
顾轻衍眉目终于动了动,面色微微松缓,“南阳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你给他的回信,连一夜都不耽搁。”
安华锦摇头,“没有,我这不是闲来无事吗?昨日你走后,我刚吃过饭,又不能立即睡下,索性闲着也是闲着,便将信回了。一看天色又不太晚,便吩咐孙伯让人跑个腿的事儿。”
顾轻衍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学着她的样子,也伸手捏捏她的脸,又扯了扯,再轻柔地揉了揉,语气温和下来,也不怕让她知道,“我生了一夜的气。”
安华锦:“……”
真是个祖宗!
她一把拽住他的手,扬着软软的腔调气笑说,“看出来了,气的脸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你说你,笨不笨?有那生气的功夫,何不来问我?气了一夜,原来是个误会,你亏不亏?”
顾轻衍低哼一声,有点儿咬牙切齿,“沈远之是你的青梅竹马,我总要多想些。他又管着南阳军务,与你往来密切也许是公事,我擅自干预,底气不足。”
安华锦:“……”
她大乐,“你倒是想的明白。”
这个人,生气有生气的可爱,别扭也有别扭的可爱。该说他是个大可爱吗?
顾轻衍瞪着她,见她笑靥如花,他抿了一下嘴角,似乎也被自己气笑了,伸手揉揉眉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昨儿晚上,他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是想立马冲过去拦截了那封信,再拿着那封信来质问她来着。但后来觉得没立场,钻进了死胡同,忍了一夜,到底还是没忍住,找了来。
“是我不对。”顾轻衍道歉。
他声音很轻,但情绪让人听着就带着一股心疼的疲惫意味。
安华锦是知道他这一阵子有多忙的,以前他每日早上来陪她用早膳,如今只能晚上来,也不过是吃一顿饭的空,吃完了,稍微喝一盏茶,就赶紧回去,据说一到家,就一头扎进书房到半夜,早上还要早早去上朝。
也就仗着他身子骨好,不是文弱书生,否则这么累,早受不住了。
“不怪你,等我一会儿找楚思妍算账。”安华锦见孙伯半天没拿早膳进来,大约是给他们俩时间解决问题呢,如今既然解决完了,知道他还要上早朝,她立即对外面喊了一声,“孙伯,早膳好了吗?”
“回小郡主,好了好了。”孙伯在小厨房外应了一声,连忙带着人端了早膳过来。
他这个安家老宅的管家,自从小郡主来了之后,她这个院子里除了打扫的也不要伺候的人,他白天几乎就驻扎在了这院子里,成了专门伺候小郡主的人,保证小郡主随叫随到。
因为顾轻衍今日来的太早,吃过早膳,还有些时间,他喝了一盏茶,才站起身,对安华锦说,“你送去除府。”
安华锦对他眨眨眼睛,每回他离开,都不用她送的啊。
顾轻衍静静地看着她,“今日就要你送。”
安华锦懂了,这是他昨夜自己折腾的受伤了,如今找补呢。她笑着站起身,“好,送你出去。”
二人一起出了枫红苑。
夏日的天本就亮的早,天刚透出些许青白,空气里有些清凉的雾气。
安华锦偏头看着身边的人,在晨曦的雾气里,他如一幅水墨画,不发脾气不黑着脸时,温润雅致极了。
就凭这张脸,她都能包容他所有。
来到门口,顾轻衍停住脚步,回身对她说,“明日我沐休,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安华锦眨眨眼睛,“没有。”
顾轻衍笑了一下,“你这次来京城,乖了很多。”
安华锦心想这不怕出去再遇到王岸知吗?她躲在府中,王岸知总不能来安家老宅,那么危险的人,虽然她不怕,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如今她忙着训练顾轻期呢,这块璞玉,她得花时间,好好雕刻,才堪大用。
“好,那我明日来府中陪你吧。”顾轻衍说完,上了车。
安华锦没意见,看着他马车离开,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府内。
这一日,顾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儿,顾老爷子将顾轻期分出了顾家老宅,独立门户。消息一经传出,京中许多人惊愕不已。
都不明白顾家九公子顾轻期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怎么会被顾老爷子分离出去自立门户,但几番打探之下,得知顾轻期要从军,且是南阳军,更惊了。
一时间,在顾家一众兄弟中不怎么有出息的顾轻期,反而出了名。
顾轻期这个操作,一时间让京中的世家们都纷纷揣测顾家是什么意思?若说将顾轻期安排去南阳军中吧,反而将人分离出去自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