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备马,是他领会的那个意思吗?
青墨看着顾轻衍,“公子,您是……”
顾轻衍眉目冷然,“我去追她。”
青墨惊悚了,“公子,您要三思啊,您以前不能轻易离开京城,这时候更离不得京城。”
顾轻衍沉声,“备马。”
青墨见劝不住,后退一步,“是。”
顾轻衍出了书房,快步走向大门口,青墨不敢耽搁,很快就牵来了两匹马,与顾轻衍一起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离开了顾家。
顾老爷子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也惊了,不敢置信,“他真追去了?”
老管家也惊的够呛,“七公子骑马出城了。”
“这可真是……”顾老爷子无言了好一会儿,“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可别真发了疯地追去南阳,那他吏部的一摊子怎么办?许多事情,都是要他作主的。他竟然连进宫请示陛下一声都没去,就这么追去,可有想过后果?”
老管家叹息,七公子若是能考虑后果,哪儿还能追去?他也是刚知道,原来七公子是因为安小郡主突然不告而别一声不吭地离开京城回南阳才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闷着不出来的,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却是亲自骑马追去。
七公子素来温和冷情,却没想到真喜欢一个人时,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罢了,他既然下了决心,如今就算我派人去追,也追不回来他。”顾老爷子想了一会儿,泄气,“由着他去吧。”
“那陛下那里,您可进宫给七公子请个罪?”
顾老爷子摇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他没进宫告知陛下,我也不给他善后,等他回来自己去陛下面前说吧。他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靠的不是顾家,这等事情,也不必我给他善后,让他自己处理。”
管家点点头,颇有几分忧心。
安华锦出城,动静不大,除了顾轻衍外,还没有人知道。
但顾轻衍出城,动静可不小,他是近来风头无两的最年轻的吏部尚书,实在太显眼了,更何况人人都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长街纵马疾驰出城,所以,一时间,很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猜测。
宫里的皇帝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纳闷地问张公公,“怎么回事儿?顾轻衍长街纵马,疾驰出城?是城外出了什么要紧事儿?”
张公公也不明白,“老奴让人去再详细打探一番?”
“嗯,去吧。”皇帝摆手。
张公公出了南书房,叫来了人,吩咐了下去。心中也纳闷。
不多时,有人打探出了原因,禀告给张公公,张公公一听坏了,但这事儿即便他想瞒,也瞒不住,安小郡主离京的消息,总会被陛下知道的。他饷趴谡玖撕靡换岫,再三地斟酌用词,才进去里面禀告。
“打探出来了?”皇帝一遍批阅着奏折,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张公公点头,回禀,“陛下,安小郡主似乎与顾大人闹了脾气,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安小郡主一气之下,离京回南阳了,顾大人追出城去了。”
他想,这话定然是陛下当下最爱听的。
果然,皇帝停下笔,放下奏折,不但没有动怒,反而还有几分乐看好戏,“嗯?可打探清楚了?确有此事?”
张公公点头,“据说,这十多日以来,顾大人不再去安家老宅了,安小郡主也没有找他,二人不知因为什么,在闹冷战。今日,安小郡主与顾大人在福满楼恰巧碰上,据说相处的也是不太愉快,顾大人从福满楼出来后送安小郡主回安家老宅回吏部后,安小郡主临时决定,回南阳了,很是干脆利落,拎了两件衣服就走了。安家老宅的仆人说小郡主是想家了,但依奴才看,想家也不至于太匆忙,也不会在今日进宫时不跟陛下您和皇后说一声,十有八九,就是闹脾气。”
“嗯,你分析的有道理。”皇帝心中高兴,“这么看来,他们之间相处的不如朕以为的和睦和谐了?”
“也不见得。”张公公眼看皇帝走偏,立马给扭转过来,“毕竟,小儿女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儿。发脾气,使性子,你追我逐,本是常态。”
皇帝冷不丁地被打消了高兴劲儿,瞪了张公公一眼,“怎么说话呢?”
张公公连忙告罪,“奴才知罪,奴才不会说话,奴才该打。”
皇帝冷哼一声,“顾轻衍素来沉稳内敛,不是不懂事儿的人,可是如今扔下吏部一堆事儿说追出城就追出城了,真是岂有此理!他若是就这么一路追去南阳,吏部的摊子谁来管?”
张公公不吭声。
皇帝怒,“来人。”
“陛下!”大内侍卫应声现身。
“带着人去给朕快马加鞭追顾轻衍,追到人后,告诉他,让他赶紧回来,若是他真敢追去南阳,扔下吏部一摊子事儿不管,朕就治他的罪。”皇帝下令。
“是。”大内侍卫应声而去。
张公公暗想,还好,陛下没说立即治罪,只说人不回来就治罪,这是给七公子留了余地。
“你说,顾轻衍会听朕的话吗?”皇帝问。
张公公额头冒汗地说,“顾大人大约也是一时情急,才去追小郡主,没想那么多。只要大内侍卫能追的上,有了陛下的话,顾大人脑子清醒了,一准听陛下的回来。”
他其实也不知道,但他敢说七公子不听陛下的话不回来吗?陛下面前他不敢!
“嗯。他回来最好。”皇帝满意,“那小丫头既然想家,让她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