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娘子和章氏合力,将掌珠搬回了掌珠以前住着的屋子,明月赶着帮忙铺床叠被,能让她姐姐尽量睡得舒适一点。
这样大的动静掌珠都没有醒过来,章氏坐在床沿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掌珠,愁道:“这孩子醒不过来,也不知有没有救。”
明月听了这句,忍不住捂了嘴呜呜了哭了起来。
章氏和女儿道:“你哭也没用,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过吧。”
章氏看着掌珠的脸心中却充满了焦虑,好不容易候得将掌珠送出了家门,还以为将来他们傅家能够依靠下尹家,想着掌珠能看顾一下弟弟、妹妹,哪知事情竟然会糟糕到如此的地步,掌珠生死不明,不过就算活过来了,以后只怕就艰难了。想着用不了多久,整个阳县都会流传着掌珠命孤刻,先是克双亲,接着又是克夫的谣言。到那时候再要给掌珠说亲只怕就难了。
望门寡的名声还不如寡妇呢。
此刻的章氏是不希望掌珠能被救回来的,在她看来掌珠活着会被声名所累,倒不如死了干净。
傅朝先亲去请了个大夫来给掌珠看病。
大夫隔着帐子与掌珠把了脉,他连连摇头说:“病人虚弱得很,只怕难。要不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个大夫不愿意给掌珠看病,起身就要走,傅朝先忙拉住了他:“陈大夫,你给她看看吧,天这么晚了,好多医馆都关门了,别的大夫也不好请。我们家大姑娘只怕耽搁不起了。”
陈大夫道:“可她确实很虚弱,我可没有把握能治好她。”
那章氏开口道:“治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尽力就行,你先给看看吧。”
章氏想的是他们尽到了自己的职责,至于能不能好,那完全靠掌珠自己的造化。陈大夫只好又回了身,继续与掌珠诊治。他觉得这脉象不好,又提出要求要看看掌珠的脸,章氏也丝毫不忌讳,揭了帘子让陈大夫看,陈大夫看了一眼掌珠的脸,满脸的病容,又翻了眼睑给看了眼睛,看了口中,最后问了一句:“姑娘可受过什么外伤吗?”
章氏和傅朝先都是一脸的迷茫,他们并不清楚掌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那傅朝先想了想说:“兴许受过什么伤吧,不如太太给检查一下。”
章氏只得又放下了帐子,接着解了掌珠的衣衫挨次看去,她的目光很快被掌珠腹上那处被纱布包扎过的地方所吸引了,她惊呼了一声:“有伤,在小腹上,被包扎过了,但好像并没有止住血,纱布都染红了。”
陈大夫听说接着才道:“那小的给开一些止血疗养的药试试看。不过能不能好小的也不敢保证。姑娘虚弱得厉害,之前应该失血过多,又失于调养,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傅朝先皱眉道:“请大夫费心了。”
那陈大夫便斟酌着如何用药,等开好了药方,朱文忠连夜跑了一趟去买药。
傅朝先走出了侄女的闺房,让侄女遭遇了这么多的事,他突然觉得有些愧对已故的大哥、大嫂。如今只好祈求大哥、大嫂保佑他们女儿能够顺利的渡过这一劫。
章氏觉得掌珠晦气,也不愿意再多费心思,只是吩咐朱娘子和知秋守着掌珠。她回了自己的屋。
傅朝先负手站于窗下,看着窗外发怔。
“老爷,您也别太难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能不能过这一关,看她自己的造化。不过我们都以为她丢了或是死了,没想到还能找到路回来,这已经是造化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傅朝先悉眉不展与妻子道:“含英,我们要竭尽全力的救她。人不能死在我们手上,不然我没法和哥嫂交代。”
章氏叹息道:“救是要救,但能不能救活就是两说了,你也听见了陈大夫的话。再有我们家……老爷,她这病要想好还不知要花多少钱,我们家可没那么多的钱给她医治。”
傅朝先如今虽然是朝廷官员,可一年就那么一点俸禄,供着一家的吃喝已经是紧巴巴的,家里又没别的营生,如今再养一个病人哪里养得起。
“先给医治着,钱的事……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章氏听了便有些不高兴,为了一个孤女,难道要将他们家所有的财力都搭上去?之前还指望着掌珠能给家里带来一笔财富,没想到还要倒贴这么多进去,只怕是个无底洞,以后不知要往里面塞进去多少。章氏想到这一层心里不免有些埋怨,那傅掌珠要死在外面也好,死在尹家也好,就不该再回来,到头来还连累他们家。可真是个扫把星。
朱娘子让女儿熬了药,按照大夫吩咐的外敷内服,悉心的照料着掌珠。
明月也在一旁守着,她亲眼看见了朱娘子将掌珠伤口上的纱布解开,她看见了纱布覆盖下的那一处伤口,却见血肉模糊,还在往外不住的渗血。明月捂了嘴不忍再看。
朱娘子也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大姑娘遭了大罪,这么大的伤不知多么的痛,流了多少的血。”
她洒药粉的手抖得厉害,那些药粉一部分已经洒落在了褥子上。知秋拿了干净的纱布来,朱娘子哆嗦着与掌珠重新包扎了。
那掌珠依旧没醒,朱娘子心疼不已:“好姑娘,你受累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最险最难的关过去了,从今往后都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了。你要快些好起来,老爷和太太也才能安心那。”
可惜躺在床上病入膏肓的少女并没有听见忠仆的话,此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