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贞回到王府,哪知昝韵白来了正在外面的大书房里等着要见他。
楚元贞来不及回岫云斋直接去了大书房,昝韵白正在喝茶,见他回来了倒起身来。楚元贞忙上前说:“先生不必客气,快请坐。”
昝韵白含笑道:“一些时日没见你了,精神瞧着倒还好,脸色的气色也不错。我听人说你遇着了一个不错的大夫?”
楚元贞答道:“是,她很会治病,她做的药也很好,得了她的照拂,身上还算好。”
昝韵白听说忙道:“但愿这次断了病根完全好了就是幸事了。”
楚元贞微微一笑,他坐了下来,又和昝韵白说:“父王和兄长都不在家,不然也该让你们好好的见个面。”
昝韵白道:“之前都分别见过,难得两位对我一番提携。”
楚元贞笑道:“这样不是很好么,昝先生,我们王府需要你。”
昝韵白见楚元贞穿着月白的素袍,头上也带着月白的素帽,不由得想起了八王的死,他便安慰元贞说:“你不必忧虑,王爷亲自出面一定能将八王的事弄得一清二楚的,如今我们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楚元贞说:“我不急,也不忧虑,凡事有父亲,有哥哥挡在前面,好些事都不用我操心。如今昝先生回来了,我更不用操心了。”
昝韵白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步步的来吧。”
楚元贞默默点头,随即又问昝韵白:“宋劲飞这个人昝先生觉得如何,可用吗?”
昝韵白对此人颇有印象,如今见问少不了说了一番自己的见解:“这个后生倒是浑身似胆,当初金人来作乱,他单枪匹马的杀了出去,一人就杀死了对面的好几人,差点就捉住主将了。他年轻有武力,只是谋略上略差一些,本人是个粗人,没读过书,但人却极聪明,很会见机行事。”
得了昝韵白这样高的称赞,楚元贞便知这宋劲飞不一般,又想若仪能看上的男人肯定不一般。
“他如今在杜千户的手下做事,凡事都听杜千户的,倒是忠心耿耿,假以时日,说不定又是个谢良贵。”
楚元贞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浮现的便是谢家姐妹的影子。
“谢良贵虽然能干,可到底没能落个好下场,最后还累及家人,落了个叛国通敌的千古骂名,给谢家招来了灭族之祸。”
昝韵白听后无不叹息:“这个世道是怎么呢,忠臣反而被诬陷,谁还敢对朝廷尽心尽力?可怜那谢良贵死不瞑目。”
“这个世道或许真的到了必须要改变的时候了。”
昝韵白默然,两人存了不同的心事,一时间沉默了许久。
楚元贞喝了几口茶方和昝韵白说:“还请先生给杨钊写封信,请他帮忙查一下当年谢良贵在大营里的事,上面说谢良贵与金人勾结,到底有什么证据证人?叫他查清楚后再来回我的话。”
昝韵白有些惊诧的望着楚元贞,不解的说:“你想要给谢将军翻案?”
“翻案?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我目前的能力只怕还做不到,等到将来时机成熟了,我愿意站出来替谢家说句公道话。”
然而昝韵白却叹息摇头说:“就算查明了又怎样,下旨要杀谢良贵,查封将军府的可是金銮殿的那位。难道我们还能质疑他,敢和他叫板不成?作为藩王本来就处处受掣肘,你这样的强出头只怕会给十王府招来灾祸。二爷你别忘了,元嘉九年春的时候,那礼部侍郎在朝会上提了一句谢良贵。可是当场就被问了罪的。如今谁还敢提?”
“可让忠君良将蒙冤,这可不是大楚的福气,大兴冤狱也不是大楚的治国良策。”
“谢家的案子倘或查明是冤案了,该不该提,如何翻案,这些都是后话了,也是将来的事,目前还走不到那一步。二爷你也请稍安勿躁。”
最近他是怎么呢,总是容易急躁,仿佛只要和若仪扯上关系的事他就没办法沉着冷静。说到底他还是想让若仪放心,他想替若仪分担忧愁。
说过了谢家的事,昝韵白又坐了一会儿便和楚元贞告辞:“十七我一早就过来坐馆,适才到府上的时候已经见过小公子了,也考过小公子。小公子年纪虽小却很聪颖,只要引导得当,必定是个可造之材。我问他,他才说平时是二爷带着他读书,这也就不奇怪了,你的启蒙做得很不错。”
楚元贞便道:“灵璧的事将来还请先生多费心。”
昝韵白道:“正是正该的,二爷也不必客气。如此我十七再来,这里先告辞了。”
楚元贞点头答应,又命人去送昝韵白。
后来楚元贞去银安殿的时候在途中遇见了上官氏,上官氏手里牵着灵璧。灵璧见了元贞立马跑到他跟前来。
楚元贞温柔的摸了摸灵璧的脸庞。上官氏见着了元贞便又想起她表姐和她说的事来,只是不知她这小叔子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
上官氏便和灵璧说:“你先上前面去玩玩,我有话要和你二叔说。”
当下便有小厮将灵璧带走了,元贞便猜到嫂子是为灵璧的事,忙与上官氏道:“嫂子放心,昝先生很有才学,教灵璧是足够了。他这个人学识不错,又极有耐心,脾气也温和,一定会好好的待灵璧的。”
上官氏却笑道:“他叔以为我担心灵璧么才把他遣走的么?我叫住你,是想问你一件事。”
不是因为灵璧啊,元贞有些纳闷,他恭敬的问道:“那请嫂子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