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馆,一听名字都让掌珠皱眉心疼。当初谢案出来时,谢家的男丁一个都没有活下来,甚至包括她那些年幼的侄儿们都为此送了命,女眷们被没入了教坊司,沦为娼妓,成为了世人最为不耻的角色。
距离元嘉八年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两年里不知谢若兰受了多少的罪孽。掌珠恨不得立刻带了妹妹脱离那个火坑。
换了男装后的掌珠与杜云昭一道下了马车,云昭新结识的那个闵阳朋友早已经在等候他们的到来。
云昭低声与掌珠说:“你别怕,只用跟在我后面就行,别露出什么马脚来,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杜云昭说什么,掌珠应什么,其实此刻她的心里打着鼓,她还没有确认身份,倘或真的是和若兰长得相似的人,并不若兰的话只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掌珠心中忐忑,云昭已经上前去和那位朋友打招呼:“刘兄,让你久候了。”
被唤做刘兄的男子爽快的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是才到不久。”他眼神好,一眼就看见了云昭身后的年轻公子,不免笑说:“杜老弟今天还带了兄弟来。”
杜云昭依旧将掌珠护在身后,若无其事的说:“带我兄弟出来玩耍。”
“行,那我们一道进去吧。”
掌珠低着头,跟着云昭跨进了那家妓馆,穿过了大门,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座假山,假山下是水池,池中长着一些水草,里面到底有没有鱼,掌珠也无心知道。
对面雪白的墙壁上挂了几盏画着美人的宫灯,有一妇人穿着绸缎衣裳,手里握着一把团扇正在招呼客人。
“林大爷,您来了,倒许久没见您光临了,我们家莹莹可一直都在念叨您,您只怕有了新欢把我们莹莹都给忘了。”
那妇人声音娇滴滴的,只是年老女人故作娇态,让人别扭得很。云昭身子一僵,说来他还是头次来这样的地方,很是不适。但那位新结识的刘兄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妇人见了他,立马过来迎接:“刘老板真是稀客啊,今天怎么有机会光临我们藏娇馆。”
刘老板笑道:“我今天给花姐带了两位客人来。”
被唤做花姐的妇人朝云昭他们这边瞥了一眼,见是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因此也赶来奉承:“两位小兄弟还真是贵客啊,里面请。我们藏娇馆的姑娘个个都会伺候人。”
云昭听了浑身起鸡栗,已十分的不自在,掌珠整个身子都僵了。
刘老板又说:“我这两位兄弟远道而来,可是慕了雪姬的美名前来拜望的,不知可否请雪姬出来见一面。”
花姐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凝重了:“你们要见雪姬?”
杜云昭替掌珠说:“对,我们这次来就是特意要见雪姬一面的,听闻她琵琶弹得好,想听上一曲。”
那花姐便说:“雪姬今晚有别的客人了,只怕是不方便。”
掌珠暗暗的拉了一下云昭的衣袖,云昭会意,赶紧从衣袖里掏出块银子来:“这点见面礼你看够了吗?”
花姐瞥了一眼,那块银子估摸着也就二三两的银子,她嘴巴一撇,有些不悦的说:“雪姬可是我们藏娇馆的台柱,我说了,她今晚不得空,不见别的客人。”
掌珠见鸨母不肯,她慌忙又拿了块更大的银两来说:“这样够了吗?”
花姐听见这位小生声音有些娇软,不免多看了一眼,倒是位面容极清秀的后生,她将两块银子都拿了过去,道:“你们先进去等着吧,我让人去问问雪姬得不得空。她若是不肯的话我也没辙,近来她的脾气可大得很。”
丝竹声阵阵,还有歌女们在婉转吟唱,花花绿绿的很是热闹。云昭走得有些慢,低声和掌珠说:“你跟着我,别乱看。”
掌珠已经瞧见了暗处有一对男女搂抱在一起亲嘴,女子发髻送乱,衣服也松了。她面红耳赤,心跳得极快。云昭带着她快步绕了过去,等到一处隔间有伺候的丫鬟领了他们过去落座,给上了茶。
没有那些不堪的画面,但依旧能听到阵阵的音乐声。刘老板着才瞧见了掌珠的容貌,笑着夸赞了声:“杜老弟,你这兄弟生得唇红齿白,好生的俊俏。”
云昭心里一个咯噔,忙说:“刘兄别笑话,我这弟弟不大出门,胆子小,也不爱说话。”
刘老板听说便呵呵的笑了两声,又说:“出来见见世面也好。在那雪姬到来之前,要不先叫其他的姑娘来助助兴,如何?”
云昭心里一慌,连忙摆手说:“不必了,不必了。”
刘老板倒是没有怎么理会,和旁边的丫鬟交待:“去请春玲过来。”
丫鬟答应着便去了。刘老板又和这对兄弟说起春玲的妙处来:“这个女子还没十五岁,进来的时候是个雏儿,我给开的封。这个春玲虽然不大懂风情,又很青涩,但这样的姑娘是和那些妖艳的女人不一样。”
刘老板的话让掌珠很不自在,云昭有些后悔带了掌珠来此了,要是家里人知道只怕会扒了他的皮,他害怕刘老板再说出什么污秽不堪的话来,连忙岔开了话。
“刘兄,今年的木材生意好做吧?”
谈起生意来,刘老板就忘了其他,乐呵呵的说:“还行,有市也有价。”
两人说笑了几句,刘老板叫的那位春玲就过来了,掌珠留神看了一眼,的确一脸的稚气,看这儿就年幼。那春玲盈盈的朝众人行了礼。
刘老板招手将她叫过去,说要让春玲给他斟酒,春玲也就真的给他斟酒,在刘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