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妍没有夸张,没有偏颇,只是低着脑袋静静地跟康熙复述着她从立冬那听到的情况。
白露和立冬两个跪趴在角落是两脸惨白,立冬脑袋旁的小手握得是青筋凸起,快要贴到地面上的嘴紧紧抿着,毫无血色,一张娃娃脸上满是懊恼自责。
康熙板着脸看着低着脑袋跪在他脚边的女人,眉头皱的死紧。
“行了!”康熙看着莯妍似乎是不舒服,小心地调整着姿势的模样,压下了涌到嗓子眼的怒火,冷声道“你,歇着吧。”
看着康熙大步离开的身影,白露直接软倒在了地上,立冬撑着软的像面条似的腿摇摇晃晃地跑到莯妍的身边,小心地把莯妍扶了起来“主子,您怎么样?奴才这就叫小林子去宣太医?”
韩嬷嬷拎着她亲自看着厨子炖好的燕窝刚走进院子里,就看到康熙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开,心下一慌,匆忙跪地请安,听到脚步声远去后立马起身疾步往屋里去。
“主子!这是怎么了?”韩嬷嬷一进屋正看到立冬小心地扶莯妍起身的动作,立马把手里的食盒放到一边,飞快地走到莯妍身边,稳稳地扶住了莯妍的另一个胳膊。
“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不该···”
“与你无关。”莯妍笑着拍了拍满脸自责懊恼地哭成了个小花猫的立冬“无论如何,四阿哥都是万岁爷的儿子,这天底下,也只有万岁爷,才能对四阿哥或赏或罚,他们算什么人物!也敢明里暗里地欺负、整治四阿哥!”
韩嬷嬷一听莯妍这话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她入宫多年,人脉广得很,这些个消息她自然都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想到莯妍会这么傻“主子啊~您怎么能这么···做啊~奴才知道您是好心,可是,您这样,何必的呢?四阿哥是德妃娘娘的儿子,德妃娘娘对您做过的事儿您都忘了不成?您又何必冒着失宠的风险,为四阿哥说情呢~
更何况,哪怕您说情成了~四阿哥也不会记您的好的,德妃娘娘当初的‘病’,宫里可是风言风语的,多少黑心肝的都说是您吹的枕头风,才害的德妃娘娘失宠后抑郁成疾的,您这样做,您,唉~”绝世祭璃:至尊三小姐
韩嬷嬷还能说什么,看着挥舞着小爪子似乎要上爪挠人的架势,深吸了一口气,她似乎忘了,她家主子今年不过二八年华,还是个···孩子,心中这么想,说出的话就不自觉带出了几分哄孩子的架势“主子,咱不生气,咱不生气啊~万岁爷英明神武,自有考量,主子只要相信万岁爷就好了。”
“我当然相信万岁爷啦~万岁爷可是千、古、一、帝!”
最后几个字,莯妍说的是掷地有声。
那种笃定,那种信赖、那种深情,让去而复返的康熙双眸不自觉慌乱,离开地步伐也显得格外匆忙。
看着前面那略显慌乱的步伐,梁九功抬头望了眼天,来时满天的黑云此时破开了一条缝隙,一缕缕金光正拼命地破云而出“要变天了啊~”
······
乾清宫内
康熙挥了挥手,看着景仁宫里养的那只肥的就快要飞不起来的胖画眉低空离去,不自觉好笑地摇了摇头,自从妍儿发现自己变胖了之后,就对于‘投喂’这项活动极为热衷,对了,‘投喂’也是她的话,也不知道她这丫头一天天的小脑袋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还说什么‘独肉肉不如众肉肉’,孟子听了···用她的话说,怕是会哭的吧~
不过,康熙低眸转着扳指‘千古一帝么?嗬~她倒是对朕有信心。’
自从他幼时登基,担忧有过,恐惧也有过,却不是对鳌拜、三番、台湾、沙俄···
他是担忧自己能否担得起这祖宗基业,是恐惧自己的每一步是否有行差踏错,压力、责任、家国天下人等等都在一点一滴地给自己身上的担子增添着重量,而这条不知对错又无时无刻不在加压添重的负重之路,注定是千万里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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