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凭什么怀疑他,在内心直接给他定了罪?
刘皓琨的一番话引起了田俊能深思,自然是因为寒山寺方丈的一面之词。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寒山寺方丈这样的高僧,他又怎么会怀疑呢?
现在仔细思考,才发现,那样的想法,何其离谱!
他是捕快,凡是得讲证据。
“那我问你,是你做的吗?”田俊能看着刘皓琨,半是试探性地问他,心里极度希望刘皓琨可以给他否定的答案。
“济源不是我杀的。”刘皓琨分外认真地对田俊能说。
他没有撒谎,济源死于天雷之下,他是自戕。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显然,形容的就是济源!
田俊能信了他三分,但也没有尽信。作为捕快,他不能尽信寒山寺方丈的一面之词,一视同仁,当然也不能刘皓琨什么,他就信什么!
“是你报警?”田俊能走到寒山寺方丈面前,严肃地问。
因为之前自己想当然的失误,田俊能对寒山寺方丈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他不是迁怒寒山寺方丈,而是告诫自己,不要将私人的感情带到工作中来。比如说,生活中他应该是崇敬这位大师的,可现在在办案,就要公事公办!
寒山寺方丈见田俊能和刘皓琨说了几句话后,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您和这位施主认识?”他意味深长地说。
信徒们和僧人们都在场,见状,纷纷伸长了脖子,尖着眼睛盯着田俊能。
更有多话的大妈忍不住对田俊能说:“您是捕快,要为咱们做主,可不能徇私啊!”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徇私的。对方丈的报案,我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田俊能看着寒山寺方丈,说。
“捕快尽管问。”寒山寺方丈的姿态放得很低。
“你说刘皓琨毒害贵寺的济源和尚,可有证据?”田俊能问道。
“这……”寒山寺方丈对这个问题感觉为难,不是没话说,而是答案太没有说服力,故而迟疑。可不回答捕快的话,也不是个事儿!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寒山寺方丈对捕快说:“没有证据,不过是这位施主先说出似是而非的话。”
“什么话?”
“这位施主对老衲说:济源去了阎罗殿。”
“他的意思是济源死了,可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他杀了济源!”田俊能皱眉。
“若不是他,他又如何得知济源死了?”方丈看向田俊能。
有些道理……田俊能心里想,却没有表露分毫,询问起下一个问题来,“济源失踪后,你们报案了吗?”
“不曾。我辈修行,除了在寺院做功课,出去游历也是有的。济源没了音信,我们也只以为他是在外头修炼。”寒山寺方丈说。
问完大致的问题,田俊能重新回到刘皓琨身边。
“寒山寺方丈说的你也听见了,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除了重复我的话,其他的都有意见!”刘皓琨不屑一笑,语气傲然,瞬间引起了轰动。
“你瞧,他还死不悔改!”
“就是就是!”
有信徒窃窃私语,议论道。
“什么不同意见?”田俊能问道。
“第一,如果说谁知道人死了就是凶手,现在在场的都是!所有案件中,第一目击者都是!第二,他们真的不知道济源失踪?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对着你们的佛祖再说一遍?”
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屑高傲。
越了解到某些人的本质,他对其就越是不屑。
他也终于知道,青萍为什么喜欢这样说话。看着敌人憋屈的脸,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畅快!
寒山寺的人脸一阵青一阵白,以寒山寺方丈最甚。其中一些小和尚经历的事情少,不经意间还露出心虚来。
这些统统被田俊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新的判断。
“方丈,你对刘皓琨的话有异议吗?”
“既然施主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就该知道,我等不会说谎!”寒山寺方丈干巴巴地说。
他的信徒们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在信徒滤镜下,他们甚至觉得寒山寺方丈句句都是箴言。
“出家人不打诳语,也得是德行深厚的出家人。而且,出家人不说谎,是不会,不愿意去说谎,而不是不能不说谎!”刘皓琨说道,他看向对他怒目而视的群众,问道:“你们谁愿意替他担保他不会说谎,如果查明他说谎,你们要付连带责任!”
朝着刘皓琨怒目而视的群众瞬间安静如鸡,替人担保,开什么玩笑?
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屋上霜。现在这个时代,有多少个热心肠?别看着是礼佛的他们,路上遇见摔倒的老奶奶,当真敢扶吗?
再说了,刘皓琨的话太过绝对,他们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不相信寒山寺方丈真的不会说谎!
寒山寺方丈被刘皓琨的话怼得无言以对,信徒们也不给力,他越发显得弱势起来。
“那你怎么知道有济源是我寒山寺的人,又怎么知道他死了的?”寒山寺和尚急中生智,问出问题关键。
“济源去过常阳,坑蒙拐骗,我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的出处。后来没怎么关注他,今天随口一说,你们就笃信他死了,好奇的该是我才是!”刘皓琨说道。
他的话,让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田俊能看向寒山寺的方丈,也多了一丝怀疑。
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