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太太叫女儿一样的侄女哄得慰烫得很,『揉』了下眼道“糟心事一件接一件,又挂念着你表哥,大概是近来睡得太差吧。”
聂璇安慰的往关大太太怀里靠近,嗯了一声,不经意一眼看去,似乎看到了那些红血丝游动了一下。
聂璇心惊了一下,再定睛一看,哪有动弹,只是一些红血丝而已。
这一夜金桂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在梦里听到了姐翻来翻去的声音,等早上起来一看,姐竟然有着不的黑眼圈,一边去拿了煮鸡蛋来给聂璇滚眼下,一边担忧。
“姐,你在担心么子呀,一夜都没有睡好。”
聂璇苦笑。
她不好讲得自己做了一夜恶梦,梦到前些日子来关府送礼结果变成了尸饶那段可怖又恶心的经历,也更不好讲自己梦到后头,居然梦到尸饶脸变成了关大太太。
她半夜吓醒来,好不容易入睡后结果还是梦到关大太太变成尸人突然炸开,身体没有一点血,散落在地上的全是一丝一丝蠕动的红线一样的蛊虫。
那种密集和可怕,只再回想一下都让聂璇打冷颤。
金桂不晓得为么子姐突然一脸惧意,安慰聂璇不过是个梦而已,做不得真,等拿蛋去丢的时候心里的担忧却不少反重头一次看到姐吓成这样,浑身冰冷不,还一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会真的发生么子不好的事吧尤其现在是年关当头的时候。
等聂璇洗了脸抹了香膏收拾好自己下楼,聂璇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憔悴和惊惧了,她像往常一样走到餐厅,先跟关大太太问了好,顿了一下后不着痕迹的又同三位姨太太打过招呼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因为没得关大先生在家,几个女人家呷饭就无趣很多,关大太太看出聂璇精神头没得昨好,关爱的问是不是晚上没睡好,让自己的佣人吴妈帮聂璇夹菜装汤。
聂璇一边应着,眼神借着看向饭桌,暗里打量几个姨太太,忽然像想起来么子似的顿了一下,一脸赧然对关大太太道“舅妈,我想起来昨有份文件本来应该早送去的,给忘在舅舅书房里,我就先不呷了,去银行的时候我在外头呷一些。”
关大太太要劝,聂璇把关大先生搬出来,她也就松了口,再三叮嘱金桂一定要看好她家姐呷饭,这才放了人离开。
金桂总觉得今早上姐不对劲,有心想问,却被聂璇一个微的示意给制止了,聂璇按着自己讲的那样,拿着文件出了公馆后让金桂买了份油条榨菜包和稀饭的早餐,直等进了关氏银行的办公室关上门只有主仆二人了,聂璇才松了一大口气,缩在办公椅里浑身发颤。
金桂吓到了,急扑过去“姐!姐!你怎么了”
被聂璇反手捂住了嘴。
没了维持的镇定,聂璇的惊恐如同实质,声音都微颤“金桂,快,快,得告诉阿洛!不不不,让我缓缓,让我缓缓……我得写个信,对,写个信才讲得明白……”
她话很激动,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清晰条理,只听得金桂云里雾里,要不是自己一直跟在姐身边伺候着,金桂几乎都要怀疑就这一晚上的时间,她家姐被人给调换了。
她上前抱住发抖的,显然吓得不轻的姐,一个劲儿轻声哄姐没事了,没事了。
大概是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个依靠和温暖的怀抱所得到的安抚是最快的,聂璇很快安静下来,过了好长一阵,身体也不打摆子,这才缓缓靠着金桂的肩膀睁开眼睛。
她面『色』苍白,嘴唇因为擦了口红,反而称得她还有一丝活气,但与苍白的皮肤摆在一块,眼神并没有以往的活力,而是流『露』着还未驱散的恐惧,金桂觉得在好看的同时又根本违不了心觉得姐是正常的。
她想壮胆问姐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一完,感觉姐就是一僵。
聂璇慢慢坐直了,看着金桂,眼睛有了一丝光亮神采。
“不错……这个好……
我写一封信,金桂,你想办法尽快给送到何师傅手里,要是他不在,就给『毛』师傅,『毛』师傅不在,你就拐个弯送给唐四爷那边。这个信很重要很重要,你一定要送到,不被人发现,要得不啰”
大概是聂璇到后头越来越严厉的表情镇住了金桂,金桂一只手压在胸口上,按住砰砰跳的心脏飞快的点头。
聂璇深呼吸了几回,废了几张纸后终于能平静的下笔,金桂在一边候着,等把折成一只纸鹤的信纸心贴胸收好,就听到聂璇道“金桂,我一夜莫睡得好又踢被子,怕是感染风寒了,喉咙痛得很,你喊谢经理来,我把事交待给他,你陪我去医院走一趟。
记得,要是我生病要住院,你帮我回家拿些衣裳,但一定不要在公馆喝水呷饭,东西拿了就走。要是舅妈要来看我,你就跟她讲我病情较轻,住两三打些针好蛮多就会回去,一定想办法给我拦着她来医院,要是夫人来不了要派些护卫来,你就应下,但和夫人讲男女大防,要她只派两个就成。”
金桂闻言更是担忧,仔细一听,似乎确实听出姐的声音不太对劲,不由得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和马虎后悔。
聂璇把手头的事都交待好,还真的带着金桂去了医院。
看了医生后聂姐住院了,因为肺炎。
金桂坐车回府去拿衣服的时候关大太太好一顿难受,还好因为聂璇让金桂转达了口信安抚只住两三,情况转好就能回家过年,最后关大太太才没有非要去医院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