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奴今年已是四十有余,筑基中期的修为,这个年龄放在别的地方,也称得上是天赋异禀的天才了。
可他却心甘情愿为云家卖命——
不为别的,只因他如今的所有,都是由云家一手栽培出来的。
主子云童的任何话语,他都会照做不误,哪怕是送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出剑么……”
见剑奴完全没有要出剑的意思,方牧摇了摇头:“如果不使出全力的话,你不是我的对手。”
夜风渐缓。
云童几人忍俊不禁,这话从一个炼气后期的修士口中说出来,太过滑稽。
“弹指间便可杀你。”
剑奴不为所动,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刺向方牧。
以指为剑,锋芒逼迫得让人几乎睁不开双眼,书生为之动容,暗自惊叹于,不愧是云家,连一个贴身死侍护卫都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
“他死定了。”
云童露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狰狞,露出自信的笑容。
剑奴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
这一指的威能,连他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修为比他还要弱上几分的那个黑袍小修士?
“太慢了。”
方牧拔剑,来去如电。
第一剑挑完,不曾停顿分秒,第二剑、三剑迅速刺击!
剑奴大惊失色,真气笼罩全身,纯粹是凭靠本能,驱使他招架闪躲,避开了致命的二段连刺,第一剑却是没能躲掉。
剑奴腾空后翻数尺,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已然不复完整之态。
方牧抖动剑身,将剑刃上的血迹抖了个干净,左手搭在剑柄上叩紧,一双冷眸盯住剑奴,随时都有可能双手出剑。
啪嗒一声,细微轻响。
一根鲜血淋漓的手指掉落于地,那是剑奴以气成剑的食指。
云童自信的笑容瞬间凝固,他身边的妖娆女子更是娇躯一抖,双目骇然,如同见鬼。
书生暗中后退几步,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终于明白穆逸春是怎么死得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书生才意识到他与方牧的差距,并非那一星半点,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先前没有急着出手,否则恐怕等不到云家来人,自己就已经成了对方的剑下亡魂!
“这不可能!!”
云童瞠目结舌,失声道:“剑奴竟被他挑断了一根手指头?!”
他是剑奴守护着长大的,何尝又不是他看着剑奴一年更比一年实力长进,放在筑基中期堆中,绝对称不上弱。
可却被一个修为低了他足足三个小境界的家伙,伤到了肉身?!
方牧剑气泉涌,杀意凛然。
他并未急着痛打落水狗,而是原地蓄势,剑气一层更一层的高涨,进可攻退可守,万一把对方逼急了来个狗急跳墙,反咬掉几块肉,那就得不偿失了。
剑奴神色凝重,猛地一拍背后的剑匣!
木制的剑匣顿时四分五裂,寒芒乍现,一柄利刃从中飞出被他用仅剩的四根手指头叩住。
“杀!”
剑奴沙哑的声音如沉如锋,仿佛断指之痛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
剑奴不出剑则以,出剑惊人。
他的攻势犹如狂风骤雨般汹涌,与方牧近身搏杀,上下翻打,剑影层出不穷。
当!当!当……
剑身碰撞之声不曾间断,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他竟能与剑奴纠缠得有来有回?”
书生怔怔出神,手中的温茶近乎沸腾,还再不断升温,死死盯着那两道快到模糊的身影。
云童脸色逐渐有些挂不住了。
他阴沉着脸,微怒斥道:“剑奴,你在干什么?快杀了他!莫要再拖拖拉拉,不然我拿你是问!”
剑奴苦不堪言。
他浑身解数施展全部的力量,不但能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接下,反而还隐约压了他一头。
噗的一声。
剑影如虹,右臂被其斩断。
剑奴脸色苍白,强忍着剧痛不发出任何声音,左手接过半空中跌落的剑,迅速反击。
嗤……嗤……
梅开二度,方牧接连斩下他的左臂、挑破背脊。
唰的一声。
方牧横剑,架在剑奴的脖颈间,胜负已分,他气息有序,真气稳固,反观剑奴,残肢断臂,真气控制不住的朝外翻腾,失去了所有的抵抗。
“你敢!!”
云童气急白骨哀,怒骂道:“混蛋!他再怎么卑贱,也是我云家的狗!打狗还得看主人!”
方牧充耳不闻,看向夏兎,问道:“确定自己不是云家的人么?”
“确定!”夏兎斩钉截铁道。
嗤。
方牧右手一扯,抹断了剑奴的脖子。
他的尸体与其巨大的木剑匣躺在血泊里,像极了人死入馆的模样,为夜色徒添了几分诡异与肃杀之气。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云童几乎快要被气疯了。
这家伙做了什么?
他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家养了多年的狗!
死一个剑奴,对云家对他没有半分影响,可脸面总归是挂不住的,换做是叶星雨那等级别的无上天骄也就认了,可你……一个无名无姓叫不出名字的小散修,也敢如此不给我云家面子?
简直找死!
“看主人?你也配?”
方牧嗤笑不已,三言两语间提着血剑,闪身杀去!
云童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懵了!
他完全意料不到的是,对方杀了他养的狗也就算了,竟还妄想杀了他!
“你可知你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