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观月七郎带着小张的指血,乘凤凰而去,“碎碎,父皇的骨灰就拜托你了。”
“小张,别害怕了。”碎碎擦了擦眼泪,安心地笑了,“观月哥哥既然约定了,肯定会实现的。”
圣城的秋夜来得寂静,群星璀璨,月光如镜。神仙般的少年站在养心殿上空那棵如山如岳的梧桐树上,举头望月,桐叶翩飞,蝴蝶般栖落他的肩头。观月七郎叹了口气,淡然问月:
“黑死病,是跟随我的出生才来祸害世人的吗?”
思及此,一股内疚涌上心头。他静静走到凤凰巢里,观月七郎饮下毒血,以身试毒。
“历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昔日神农尝百草,今日我试百毒,以身练药。呵呵,难道我是神农氏转世么?”
小神仙这般自嘲着,他的指尖迅速的黑化,仿佛是被猛火焚烧殆尽的焦炭。
“未曾想,这诅咒猛烈至此……”
天朝监狱有一种酷刑叫拶刑,便是夹手指。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十指连心,疼痛无比。现在观月七郎十个手指灼烧般疼痛,连骨头也仿佛被腐蚀了。小神仙满脸虚汗,牙齿咬出了鲜血,这灼皮蚀骨之痛,从指尖直达心脏。这种刑罚都是对女犯施用的,女子的手很巧,一旦受伤便做不得针黹了。小神仙的手即便医好了,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拨弄桐箜篌了。“这就是我妄想盗取灵药的惩罚吗……”
一丝冷笑在他嘴角牵起,小神仙晕倒在这荒芜的夜色里。
不入地狱焉得超度?
此生,就这般陨落泥尘了。
母妃,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天纵少皇---
苞谷地里鸟雀惊飞,原野震动。
号角声响,战马拖着长刀奔腾而出。
天朝禁军如洪水般席卷了幽州大地,青铜战车上那银白战甲的少年郎便是宇文勿臣。皮肤奶白,面貌瞿瘦,颀长的双腿站立风中,卓尔不群,桀骜不驯,玩世不恭,仿佛一只高傲的长脚鹤。银甲少年脸上是一脸的轻蔑和鄙夷。用皇太子专断的口吻向全军下令:
“杀!
给本王杀!
全杀干净了!
这群两脚羊,居然敢把本王的鬼蛾兵团给灭了,还把本王的四条爱犬给打残了!你们给本王杀!把这些两脚羊统统杀干净喽!”
幽州大地上,战马嘶鸣,长刀纵横。天朝禁军正在血洗这片原野。顷刻间,五谷丰登的幽州城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被铁蹄踏死的孩童,被弓箭射穿的老人,堆尸成山,血肉模糊。
“这不是镇压,是屠杀。”
幽州台上,神碑已被重新安放好。碎碎站在神碑下,被这残暴血腥的画面冲击得直哆嗦。一切发生得太快,她不仅仅是害怕,更是愤怒。她忘记了逃跑,她自认看尽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但这天朝禁军的冷血还是超出了她的认知:“这些人,还是人吗?”霸气九天
“哦!你胆子还真大。”宇文勿臣捏起碎碎下巴,看着碎碎小鹿般清澈纯真的眼睛,相当兴奋:“你这么可爱,配!配!!配给本王提鞋!!!一个小村姑都这么可爱了,你说,你们那个凤凰子,该有多迷人呀!本王甚是期待!把其他贱民,给本王杀干净!”
“你!”
“饶命呀!太子爷饶命呀!”
“我们是顺民呀!”
“本王说了,这不是镇压,是屠杀。”
“你们听见了吗?他要屠杀你们!大家站起来,跟他们拼了!”小村姑振臂高呼。
没有人响应,难民们继续低着头。他们手上没有武器,第一个冲上去的肯定死!他们也不敢控诉,只是磕头求饶,有大逆之言的肯定也得先死!
“大家不要求饶,起来反抗啊!人,迟早都是要死的。壮烈的死总好过卑贱的活。诸君,切不可因一时害怕就放弃了对光明的追逐,切不可因一时黑暗就泯灭了你人性的光辉。人类,万物之灵长。上苍赋予我们灵智,就是让我们一起来建设这个朝代的文明和辉煌,重塑我们整个民族的骨气和自信。啊!这是多么伟大的事业!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让我们用它来寻找光明!不要怕,大家都勇敢一点!因为我们,是这个朝代的脊梁!让我们长成树,站成山,让我们手牵手汇成更壮阔的海!我们并不是生而伟大,我们是活得伟大!啊!啊啊!”
小刀四百节虫般扭了扭脖颈关节,三角眼里透着笑意:“哈哈哈,你别啊啊啊了!这些两脚羊都很聪明,是不会第一个站起来的。因为冲在前面的,肯定会死。为别人死这种蠢事,他们怎么会做呢?他们都在等,等别人站起来为自己送死呢。”
“世上多的是长了两只脚的牛羊,今天屠干净了,过个十年,就能繁衍出新的两脚羊场。”宇文勿臣语气里全是轻蔑,看着碎碎眼珠子都直了:“倒是像你这样的藏羚羊,还真是世间少见。本王喜欢。”
“呵呵,观月哥哥说的还真是对呀。这个民族,最能吃苦,充满智慧。就是缺乏勇气,他们既没有反抗的勇气,也没有表达的勇气,遇到事,选择隐忍,美其名曰此乃智谋。他们从不想着用智谋去创造更加公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