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虚掩着的两扇木门,艾顺着潮湿阴暗的碎渣石过道往下走了几步,来到了一个类似地下酒窖的所在,眼前的景象却颇出乎艾的意料。
狭窄深长的大堂内,几十张破旧油腻的木桌两旁摆开,由于没有窗户,过道和四角里,三角铁架里的火盆噼啪燃烧作响,空气沉闷,整个大堂里是显得幽暗阴森。
艾选了一张靠近门口的空桌子坐下,要了一份简单的晚餐和一杯麦酒,眼神迅快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大堂最深处柜台里坐着一个身材矮胖的掌柜,怎么看都更像一个乡下厨师的模样。
掌柜身后的告示板上列示着几行任务,一眼望去,都是些一星两星的低级任务。
柜台前的桌子上几个汉子围坐着喝酒,多是一身粗劣的皮甲,露出壮实的臂膀,不时大声嚣笑,扫过艾的眼色均颇不友善。
这就是帝国南方第一都市的冒险公会?
第一眼看去,显得比艾熟悉的边陲小镇的公会更加肮脏和破旧。
不一刻,女侍送上麦酒,一枚铁玉的价格,以及比之紫石镇要小上一半的旧木杯,提醒着客人这里还是物价昂贵的雪梵城。
坐在桌角,抿着微微涩口的麦酒,冷眼旁观着身旁进进出出的各式人等。
艾微微有点失神。
“接下来,何去何从?”
半饷,桌上的木杯换到第三杯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拉开艾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说道
“嗨,这位兄弟眼生的很啊,从那里来的啊?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啊,不介意我坐这里一起喝杯酒,聊会儿天?“
“阿果,再上两杯麦酒,记在我的帐上!”
艾略略抬了抬眼,看过去。
来人身材瘦小,约三十岁许,一身入时的华丽剑服劲装;脸上刻意真诚的表情下,有着压抑不住的一丝浮滑和诡诈。
虽然火光昏暗,以艾的锐利眼神仍可以看到来人右眼角处有一处浮肿青紫,质料尚佳的衣服也多是皱痕,隐隐还有几处淡淡的血迹。
来人显然是个自来熟,口才便给,坐下后便滔滔不绝;自称是这一带有名的冒险者,名叫明克,随后大肆吹嘘了一通自己的冒险事迹。
端上麦酒的时候,明克显然是讲得渴了,大口喝了一口,顺手在徐娘半老的女招待阿果屁股上摸了一把。
明克俯过身来,故作神秘的接着说道
“看兄弟的样子,该是从外乡来的,刚到雪梵吧?兄弟我自己也是几年前才从西面铁弓林那里来这儿的,可别说,当时也是以为这儿是大都市,有钱人多,来钱快,出名也容易;哪想到到了这里,才知道是大错特错了。”大牌校草专属丫头
明克整个人痛得如同一只煮熟的虾般的弯折了起来,腹内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传来,忍不住将刚才喝的麦酒完全吐了出来。
一阵寒冷的夜风吹过,明克的脑袋清醒了过来,发现已被来人拖到一个黑暗无人的巷角,一柄连鞘的黑色长剑指着自己的脑门,冷冷的声音传来
“老实说吧,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只有一次机会。”
定了定神,看清了眼前的黑影正是艾,明克眼珠微微转了一下,开口说道
“原来是你,我。。。”
在艾两道冷厉的眼神下突地噎了一噎,森寒的杀意刺得明克的皮肤都起了鸡栗,原先向好的一套说辞不知如何不翼而飞。
直觉的感到对面的人物是个毫不顾忌杀人的老手,如果自己无法说出对方认为合理的情由的话,只怕第二天清晨,这里的野狗便会发现多了堆可口的腐肉。
“我,我,想找个人参加角,角斗。”心里仍有些颤栗,口中却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角斗?”
“对,不,不是那种明面上的,官方的角斗,而是地下的角斗,私下举行的;这里很流行这个,不少城东的贵族和官老爷们都爱看这个。”
明克说话渐渐流利了起来。
“哦,那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嗯,好处主要是给参加角斗的武者的,每场至少也有五十枚银盾呢;角斗场那里还会抽少量的头;我嘛,是个小有名望的角斗经纪,主要寻找一些有实力的新人,倒没什么好处的。。。”
话未说完,黑色的剑柄已又一次狠狠地落在明克胸腹间。剑锋也已出鞘。
明克尚有一丝清明,强忍着剧痛,低声快速说道
“我说,我说,每次安排角斗,不论输赢,我都有五十枚银盾,如果是有名的高手,还要更多。”
见艾似不为所动,明克吓得跪在地上低嚎道
“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失明的老娘,还有没成年的弟妹,杀我等于杀我一家人。”
抵在脖项处的冰冷剑锋没有再往前刺,而是收了回去,一身黑衣的来人转身走开,转霎间消失在巷角。只留下明克一人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一句话从巷角后传来
“明天,这里,你带我去见识一下那个什么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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