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忽然变得很糟。
纪庚辰的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他已经认输了,对他来说认输就已经是放下了尊严的屈服。
但慎伢却还是在他的身上狠狠踩了一脚。
遭人如此践踏的感觉自然很不好。
纪庚辰涩声道:“为什么?”
慎伢道:“因为你最近已经变得很无趣了。”
纪庚辰纳闷道:“无趣?”
慎伢缓缓道:“是谁教你的拿自己生命去冒险?楼兰那种人也配得上叫你牺牲自己吗?”
纪庚辰没有出声,他不出声往往就是在认真听。
慎伢很了解纪庚辰的习惯,见到他不出声,慎伢继续道:“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选择牺牲自己来保全他人的性命,因为他的修为不够,手段也不够,所以才会被人逼入绝境。”
纪庚辰道:“我确实无能,我早该察觉到楼兰有问题。”
慎伢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忽视楼兰吗?”
纪庚辰道:“因为我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阴险。”
慎伢笑道:“不,因为你与北墟纠缠了太久。他们对你敌意满满,你却想着去证实自己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可怕。这就是你犯的错误,你竟然妄图让敌人理解你。”
纪庚辰解释道:“北墟并不是敌人,只要能消除北墟对法术的误解,北墟就很可能会与三祖山合作,到那时道士们就可以将法术融入机关中,那……”
慎伢笑道:“你想将我这里的机关术传出去?”
纪庚辰道:“怎么?你不想让我这样做?”
慎伢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你考虑得并不周到。”
纪庚辰道:“哪里不周到?”
慎伢道:“你知道我这里为什么能有如此变化多样的机关吗?”
纪庚辰道:“因为你一直在研究……”
慎伢笑了笑,道:“因为机关术是我的,法术也是我的。我可随意将它们融合,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制造能满足需求的机关。”
他看着陷入沉思的纪庚辰,又继续道:“而你的计划中,法术是三祖山的,机关术却是北墟的。就算是北墟能理解你们的需要制造出合适的机关,但北墟的机关术密不外传,一旦有人居心叵测想要对付你们这个联盟,那你的辛苦就会白费。这很不划算,你要花巨大的精力去消除北墟的戒心,还要付出更长远的利益来笼络北墟。”
纪庚辰道:“但这……这没有了北墟,三祖山就无法接触到机关术。”
星际之全能炊事员
时节挠着头道:“我也在奇怪,但它确实快好了。”
纪庚辰瞧着烧得正旺的炉火,纳闷道:“你怎么知道它快好了?”
时节道:“当然是经验。”
纪庚辰并不是很能理解这是种什么经验,衍生堂的炼药之法已与道士们的炼丹术不大相同了,道士炼丹常常是定下要在炼丹炉中炼制几天后开炉取药检查丹药的成效。
而衍生堂似乎有另一套判断丹药是否炼成的说法,但衍生堂弟子大多都会称这方法为经验。
纪庚辰知道这大概是种密不外传的技艺,所以衍生堂的人总是会拿经验一说来搪塞外人。
既然是秘技,他当然会识相的不再追问。
纪庚辰道:“这炉丹药炼成后,你要立即试药?”
时节道:“当然,每隔半个时辰就要试一次,这样效果能更好。”
正说着,时节忽然道:“好了!”
火息,炉开。
纪庚辰探过头去,见里面有几颗黑黝黝的丹药。
他咧嘴道:“这是丹药?”
时节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取出,道:“这颜色确实奇怪……”
纪庚辰道:“不仅是颜色奇怪,这个丹药好重的怨气,你要是试药可别再找我,这东西只怕会吃死我。”
时节皱眉道:“那我去找谁试药?”
纪庚辰道:“先去喝酒好了,这试药的事儿,我们再商议。”
时节看着他,忽然道:“你想找其他人来试药?”
纪庚辰笑道:“既然我不能试药,那当然要找其他人。”
时节道:“但如果害死了人……”
纪庚辰道:“衍生堂的药也需经过多次试药,你该不会对用人试药这种事也觉得过分吧。”
时节叹道:“但那些人多半是自愿的。”
纪庚辰道:“这里也有穷人,你肯花些银子,总会有人愿意试的。”
时节叹了口气。
他自然知道要怎样试药,但仙草炼就的丹药药性霸道,又岂是常人能够吃得消的。
他只得道:“走,我先请你喝酒,试药的事还是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