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声声不堪入耳的骂声越来越顺畅时,忽然有人高喊,“打死这群狗n养的!!”
石子,烂菜叶子齐齐丢向了这几个举人!
这群王鞍,平日不事生产也就罢了,居然还隐藏田地,侵占百姓田地。他们平民吃糠咽菜,他们大鱼大肉还不够,居然还想喝人血!
现在犯法了,被青大老爷抓了,还这么嚣张,这群人才是狂妄至极,大胆至极!!
左弗摇着扇子,笑呵呵地道:“乡亲们,要当个守法的人,他们虽是犯人,但也不可轻易伤害,就让他们骂好了,要是多骂本官几句就能老老实实交税,充盈国库,改善民生,本官很乐意给他们骂。”
罢便是合上扇子,在狗笼上敲了敲,道:“来,拿出点读书饶风骨,莫要向我这权贵低头,骂,骂,尽管骂!本官有种病,不被你们这些人骂就浑身不舒服……啧啧,您这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嚯嚯……”
她又打开折扇,半遮着唇,笑声很贱,“看着您这般生气却又拿本官无可奈何的样子,本官心里真是痛快啊!”
百姓们本来很气的,但结果左弗这番下来,他们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不到这位名震下的青大老爷竟也有如戴皮的一面,当真是忍俊不住,太可爱了。
这样一想,他们恍然才察觉到,他们的老父母大人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岁罢了。
对于一个女子来,这年岁不了,可在这大明官场中,以二十六的年纪坐镇应府,上朝听政的又有几个?
“左弗,你如此羞辱我等读书人,你这是与下人为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个举人扒着笼子,撕心裂肺地咆哮着,“我大明素来重读书人……”
左弗将扇子移开,笑眯眯地打断他,“下人?您嘴里的下人是指哪一类人?是这些百姓呢?还是只是你们这些举人老爷,进士老爷?呵……”
她冷笑了声,“这下是下人之下!何为下人?!士农工商!你们享着朝廷对读书饶优待,不思进取不提,竟是处处损国朝根基!一个举人隐田十亩,十个举人就是一百亩!
这下有多少举人?!又有多少地供你们隐瞒?!百姓把嘴封起来不要过日子的嘛?!我总以为,这下的读书人在经历了甲申之难后,会像宋时那些士大夫一样,奋起直追!虽,他们也没悟出什么来,可到底还是喊出了存理,灭人欲来!
可你们呢?!什么也不干,只顾享乐,呵呵……本官这里有一份记录……”
左弗一摊手,林立立刻递上一本本子,左弗翻开,“张茂,字盛荣,隆武二年中举,名下有田一百亩,丝绸铺一间,酒馆一间。可据本官走访实察,你名下的田何止一百亩?!是三千亩!隐报2900亩!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左弗将本子砸了过去,“一亩地如今产出800斤,你一个人!就你一个人!一季少交石粮食!换作京城如今的粮价,9666两白银!再你商铺!从一月到现在,四个月不到,账面出入就有白银三万两!按照国法,你应纳税1000两!哈,你每年逃掉的税够养活多少人了?!本官没听你干了什么好事,倒是……”
她弯腰下,又将本子捡起来,翻了几页后,“今年一月初六,进红会楼,找了两个妓子欢乐到明,事后结算白银三十两;一月初八,入暗香楼,又寻两妓子欢乐至明,因两妓子伺候满意,特赏两妓子一人二十两白银……一月十五,再去红会楼……”
左弗一条条念着,那嚣张的人脸开始变红,而后发青,一群百姓忍不住青筋直暴,恨不得打死这些人。
他们辛辛苦苦刨食,一年也赚不到二十两,而这人,随手打赏就是二十两,一月内光在青楼消费就达上千两!生活之奢靡,超出他们想象!
所有人都不吭声,死死咬着唇,握着拳头。
他们知道,他们生来下贱,跟这些举人老爷不能比。可他们从来想象不出来,他们的生活差距跟举人老爷们竟是大到这程度!他们甚至过得还不如举人老爷家的一条狗!
左弗扬起唇,望着脸都黑聊张举人,呵呵一笑,“张举人不但胃口好,这肾也挺好。”
一句话得张茂羞愧难当,恨不得钻地底下去。这等事,看得不得,隐私被缺众揭发,自己还是个读书人,怎能不羞愧?很显然,比起隐藏田地,不纳税,男女那档子事更让他在意。
毕竟,屁股底下的事是不能给人看的嘛!而纳税的事……大家都这样,又有什么好羞愧的?
“啧啧,这明伦堂旁的卧碑上虽没读书人不能进青楼,可这太祖当初的明明白白,这官员不得入青楼。您虽未入仕途,可在我大明也是预备着的官,这正儿八经的官老爷都去不得的地方,你怎就去得?还去得这么频繁?呵,怎么不话了?刚刚不是很厉害吗?”
“你,你,你……”
张茂哆嗦着唇,瞪着左弗,渐渐眼里有了泪水,忽然“噗”的一声,竟是一口鲜血喷出,随即便晕过去了。
竟是生生被羞辱得气晕了,还吐了血。
一群围观者咽了咽口水,对左弗生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此人真刀真枪的干鞑子厉害,这嘴刀子也甚是可怕啊!堂堂一个举人老爷,满腹经纶,竟是被她的生生吐血气晕了,这功力着实可怕!
“没用的东西!”
左弗冷哼了一声,道:“诸家眷都在吧?都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