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你从生了月牙儿之后,就越来越怕冷了,尤其是每个月的这几天,手脚都是冰凉的。”
“我没事,习惯了。”
“怎么会没事呢?不过没关系,现在咱们回帝都了,回头我就请医生来家里帮你好好调理,应该能好的。”
布桐弯了下唇角,思绪又变得恍惚起来。
是啊,现在是盛夏,她却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要靠热水袋取暖了。
可是更多的时候她都分不清,究竟是身体冷,还是心冷。
记得以前,那个人在她例假的时候会抱着她,喂她喝红糖姜水,用自己温暖的大掌帮她揉着小腹缓解疼痛。
她每次都会失落,闷闷不乐地问为什么又来大姨妈了,为什么怀不上孩子。
他每一次都亲着她的耳朵说,怀不上是宝宝在心疼他,毕竟如果怀上了,他要忍好几个月不能碰她了。
她又羞又想笑,最后总能被他转移注意力,忘记疼痛,躺在他怀里安心地睡着。
“桐桐,你怎么了?是不是疼得厉害了?我去叫医生。”
林澈着急的嗓音,拉回了布桐的思绪,她茫然地抬起头,望向林澈,“澈哥,怎么了?”
林澈心疼地看着她,抬手伸向她的脸蛋。
布桐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她敛了敛神,道,“澈哥,我没事去,睡一觉就不疼了,不用叫医生。”
林澈抹去她脸上的眼泪,想了想,终究还是开了口,“桐桐,我还有其他事想跟你说。”
布桐喝了一口热气氤氲的红糖姜茶,“什么事,你说啊。”
林澈看着她,“择一今天说,要安排你相亲,让你重新开始一段爱情,转移注意力。”
布桐失笑,“他还来真的啊?前两天他提了一下,我还以为他说着玩的呢,不过他当真了也没用,我不会结婚的。”
“桐桐,其实择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是女孩子,又带着月牙儿,需要被照顾。”
布桐嘴角抽了抽,“择一是我的哥哥,小月牙的舅舅,他难道是不想对我们娘儿俩负责,才这么急着想把我嫁出去吗?我才不呢,我赖定他了。”
林澈温润一笑,认真地看着她,“桐桐,你为什么不赖定我呢?”
布桐没去细想他说的话,“澈哥,我开玩笑的,这个世界上谁也没办法赖定谁,无论是择一还是你,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林澈拿过她手中的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旋即,握住了她始终冰凉的双手,温润优雅的嗓音缓缓开口道,“可是我愿意让你赖一辈子,你和月牙儿,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全部,桐桐,我愿意照顾你们,以你丈夫的身份,以月牙儿父亲的身份。”
布桐一愣,震惊地看着他,“澈哥,你说什么?”
林澈的嗓音温柔而坚定,“我说,我想娶你,我想成为月牙儿的父亲。”
布桐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手,拧眉道,“澈哥,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我哥哥,是月牙儿的舅舅,我们怎么可能结婚呢?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桐桐,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我们可以结婚,无论是从血缘上还是法律上,我都可以娶你。”
“澈哥,我脑子有点乱……”布桐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择一说要给我介绍对象相亲,所以你就要娶我?”
“月牙儿离不开我,她不可能接受另一个男人成为她的爹地。”
“澈哥,你听我说,”布桐理了理凌乱的思绪,认真地望向他,“首先,是因为小月牙的确很依赖你,而且她的身体不好,医生说不能让她悲伤,而每一次我让她改口叫舅舅她都哭得撕心裂肺,哭一次晕一次,医生说不能再这么刺激她,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只能默许她管你叫爹地的,对吧?”
“对。”
“我心里其实对你真的很愧疚,原本你应该去谈恋爱结婚生子,过自己的生活,可是却被我和小月牙拖累了,小月牙现在两岁了,医生说过她只要过了三岁,身体就会慢慢变好,我原本是想,这次回国,等她适应了帝都,就让你一点点远离她,不让她再这么依赖你,这样你也有时间去过自己的生活,可是现在怎么就变成你要娶我了?”布桐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小月牙离不开你,那我们也不可能结婚啊,你当我是妹妹,我当你是哥哥,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呢?”
林澈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会喜欢你吗?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别的男人都能喜欢你,我凭什么不能?”
布桐彻底怔住,从小到大,追求她的、向她表达爱意的男人不计其数,但她承认,这是最让她措手不及的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冷静了下来,平静地开口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澈知道,她这是在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他很想告诉她,很早很早,她想象不到的早。
可是他不能,不能吓到她。
他缓缓道,“在巴黎的这两年。”
布桐闭了闭眼,懊恼的道,“可能是我太粗心了,一直没有察觉到,澈哥,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不好,可是我们不可能,第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第二,退一万步讲,就算如果有一天,我要给小月牙找一个爹地而被迫去结婚,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