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墓园后,几辆车前后驶回布宅,在山脚下,回家的路便被车队堵住,只能被迫停车。
“怎么回事?”坐在布桐身旁的唐诗出声问道。
“诗爷,前面好像有人堵住咱们的路,钱进已经下去查看了。”前座的司机应声道。
布桐正在闭目养神,没有睁开眼睛。
没一会儿,车外便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布桐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吴妈正牵着严争,往这边走来,布宅的保镖拼命拦住他们,跟星月湾的保镖起了冲突。
“你们想干嘛?”江择一从自己的车上下来,上前拦住吴妈,“谁给你的胆子,敢来这里拦路,我说过,星月湾的人永远不许出现在我面前,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择少!”吴妈“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哭着道,“求求您让争争少爷见太太一面吧,孩子发着烧,连药都不肯吃,只想着见妈妈,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求求您了……”
布桐心里一惊,开门就想下车。
“桐桐!”唐诗急忙拉住她,“择一也是为了你好,争争不能跟你生活在一起,你看见他,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的,你还是听择一的话吧,自从你出事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以前那么随和好说话了,我看得出来,他反对的事情,你是劝不了的。”
布桐的指尖僵了僵,道,“争争是无辜的,当初是我坚持要抚养他,现在就算抚养不了了,也应该跟他解释清楚,不能让他跟着受苦,我下去劝劝他。”
唐诗无奈,只能松开了她,开门陪着她下车。
另一边,林澈和黎晚愉也各自从自己的车上下来。
“妈妈!”严争看见布桐,立刻推开江择一,哭着朝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呜呜呜妈妈……”
布桐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俯身抱住他,“争争,别哭……”
严争听见布桐久违的声音,哭得更凶了,“妈妈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不许胡说,快让妈妈看看,吴妈刚刚说你发烧了,”布桐抬手摸了一下严争的额头,掌心立刻感觉到烫意,“怎么烧成这样!”
“太太!”吴妈哭着爬了过来,跪在布桐面前,“我都听慕总说了,您去找了先生一趟,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您难过生气都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丢下争争啊?他也是您的孩子啊!”
布桐的鼻子又酸又涩,看着面前的严争,缓声道,“争争,我对不起你,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健康完整的家,你跟着我得不到好的家庭氛围,会影响你的成长的,你跟吴妈回去吧,找厉景琛,或者去美国找你的亲生母亲吴亚娟,都比跟着我要强。”
“我不要!”严争吼着拒绝道,“我只要妈妈!你不要丢下争争,争争谁都不跟,就只跟着你……”
“争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家。”布桐决绝地扭过头去,不去看他。
她很清楚,在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对一个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她现在连丈夫都没有了,怎么抚养争争!
严争哭得嗓子都哑了,“妈妈,争争不要爸爸,争争只要妈妈,没有妈妈,争争永远不会开心的,求求你了,不要丢下争争呜呜呜……”
“够了!”江择一走上前来,把严争从布桐怀里拽了出来,“你去找厉景琛,他不是已经给你找了一个新后妈了吗?你去跟他们过,我们布家配不上他,给我走!”
“舅舅……”严争哭着拉着江择一的手,“争争要跟着妈妈,求求舅舅不要赶争争走……”
江择一又心痛又难受,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对这个一口一个舅舅叫着他的小男孩也有了感情,他也一直把他当亲外甥疼。
可是一想起厉景琛,一想起布桐受过的苦,他的心就再也软不下来,这个孩子跟厉景琛有联系,留在身边,只会成为布桐痛苦的源泉。
他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冒这个险。
江择一推开严争的手,冷漠决绝地开口道,“争争,你回去吧,这辈子我们有缘无分,注定成为不了一家人,抱歉。”
“舅舅……”
江择一充耳不闻,转身搂住布桐的肩膀,扶她上车。
布桐抿了抿唇,终究还是狠下了心,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吴妈惊慌失措的声音,“争争!你怎么了!争争!”
布桐急忙转过头,只见严争已经晕倒在地,闭着眼睛没了知觉。
“争争!”布桐冲上去抱起他,抬头望向江择一,“哥,争争在发着高烧,先把他带回家叫医生退烧啊。”
“桐桐!”江择一的俊脸紧绷着,“我还不了解你吗?一旦带回家,他就走不了了!”
布桐紧紧咬着下唇,低头看着怀里脸蛋被烧得通红的严争,内心无比煎熬地挣扎了一番,开口道,“走不了就走不了,争争是无辜的,等他的烧退了,我会尊重他的想法,如果他想跟着我,我愿意继续抚养他。”
“桐桐,你不能这么任性!”
布桐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哥,我没有任性,争争是我的家人,永远都是,爷爷如果醒着,也不会同意我就这么丢下他不管的。”
“你迟早会后悔的!”江择一气恼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唐诗很快走过来,帮布桐把严争抱上车,回了布宅。
……
严争被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