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布桐再次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泪盈盈的双眼里满是压抑的痛苦,“厉景琛,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跟我结婚时说过的话,你说你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跟我离婚,这是你亲口说的,不是吗?现在我们结婚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提出了离婚,你把自己说的话当什么了!”
男人双眸猩红,开口的每一个字,残忍而决绝,“是我说的,我还跟你说过很多甜言蜜语的话,可我都是骗你的,我现在就是想跟你离婚,布桐,我主意已定,你再怎么哭,再怎么求我,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就算你不同意,我们分居三年也是会自动离婚的,何必呢?现在签字不是很好吗?”
签字吧,他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签了字,她立刻就可以做手术,就可以活下去了。
布桐扬起手想要打他,可是巴掌还没落下,脑袋里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
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布桐!”厉景琛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痛到了麻木,快要被她现在的样子彻底逼疯了。
再不做手术,她就会死的,他会永远失去她!
“咚”的一声,男人在她面前直接跪了下来,“布桐,当我求求你了,跟我离婚吧,我求求你了……”
布桐怔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厉景琛,我们当初匆匆忙忙闪婚,你从来没有跪下来跟我求过婚,可是现在,却跪下来求我离婚了……我布桐何德何能,能让堂堂厉总向我下跪,啊?”
布桐强忍着脑袋里的刺痛,缓缓松开了头发,脊背挺直地站着,保持着最后的体面,“你要跟我离婚是吗?我告诉你,你休想!你不是说过,你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吗?好巧,我也是!只不过我跟你不一样,你当自己说过的话是放屁,而我,说到做到!我是绝对不会签这个字的!”
厉景琛抓住她冰凉的双手,眼底有泪光闪动,痛苦的道,“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我死,你就可以答应跟我离婚了,嗯?”
布桐眼里寒光迸射,“你宁愿死,都要跟我离婚是吗?好啊,有本事你去死给我看啊!我倒想看看,你有多爱律画,才能用死来逼我离婚!”
厉景琛缓缓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转身看着她,“这是我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希望你说话算数,只要我死,你就跟我离婚。”
布桐呆愣地看着他,只见男人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办公桌上,又重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瑞士军刀打开,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还没等布桐反应过来,男人就握着瑞士军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刺了进去。
“不要!”布桐惊呼一声,急忙冲过去。
瑞士军刀刺进了男人的小腹上,白色的衬衫很快染上了刺目猩红的血。
“布桐,”厉景琛紧紧握着手里的刀,脸色一寸一寸白了下来,冷漠凉薄地看着她,“你现在可以签字了吗?”
布桐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扯成了碎片,疼得她生不如死,“厉景琛,你真的宁愿死,也要跟我离婚是吗?你就这么爱那个律画?我和争争,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人重要,对吗?”
“对!”男人重重地喘着气,坚定地开口道,“你们都比不上她,所以当我求你,签字离婚,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一刀不够?你们三个人,那我刺三刀,好不好?”
“叩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几下敲门声,旋即,律画开门走了进来,“景琛,医院那边已经……啊!景琛你怎么了?”
律画看着面前的一幕,急忙冲上去扶住厉景琛,“你怎么样?”
“你给我放开他,”布桐紧抿着唇,冰冷的眼神看着律画,“他现在还是我的丈夫,你有什么资格碰他,给我松手。”
“布桐,你究竟要把景琛逼到什么地步才肯放手!”律画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行行好,放他一条生路吧!”
布桐红着眼睛,怒吼道,“我叫你放开他!不许碰我老公你听到没有!”
律画刚想反驳,身旁的男人突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亲昵地往怀里一搂。
“布桐,”厉景琛一手搂着律画,一手指了指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给我签字。”
布桐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悲愤交加,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那个疼她爱她,为她连生命都可以放弃的厉景琛究竟去哪里了?
她的心好疼好疼,可是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去关心他身上的伤。
他流了好多血,现在必须赶紧送他去医院。
布桐擦了擦眼泪,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律画急忙拦在厉景琛身前,她简直恨透了面前这个该死的布桐,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她早就嫁给厉景琛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布桐一边走上前,一边开口道,“你给我滚开,我要送我老公去医……”
律画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什么,抬起手——
“啪!”
一个又狠又快的巴掌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打断了布桐的话。
布桐的脚步本来就轻飘虚浮,被律画这么凶狠的一个巴掌,打得直接往一旁摔去,肚子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办公桌上,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