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昏暗的睡眠灯下,女孩已经睡着了,只是秀气的眉还蹙在一起,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厉景琛抬起手,颤抖的指尖在靠近她脸颊的一瞬间,突然停了下来,好不容易才稳住的情绪,再次彻底决堤。
他多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永远不要再走下去,永远不要……
厉景琛无法再直视面前这张脸,起身,拿起手机走出了主卧。
他来到书房,在书桌后面坐了下来,打开抽屉,拿出一包烟,摸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书房内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大致能照亮屋里的摆设。
红色的星火忽明忽暗,没隔几分钟,打火机的火光便会再次亮起。
夜渐深,男人伸手再去拿烟的时候,才发现一包烟已经被他抽完了。
他顿了顿,拿起一旁搁着的手机,解锁屏幕,从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景琛?”对方很快接起,期待地问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睡觉前手机连静音都没调,你考虑好了?”
男人开口的嗓音,沉静地像是被冰封的湖面,激不起丝毫波澜,“我答应你,你尽快让鲁明回国,跟我的医疗团队研究讨论,我要把手术的成功率,提高到最高。”
律画难掩激动,“好,我马上联系他。”
厉景琛没有再说话,直接挂上了电话,把手机重新扔在书桌上。
“老婆,对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我愿意陪着你去死,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死,你要活着,健健康康地活着,对不起……”
窗外,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即将迎来新的一天……
……
布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厉景琛已经不在床上了。
布桐差点没被气死,昨晚她本来想等他洗完澡出来说清楚的,但没想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他倒好,一大早的居然不等她起床?
厉景琛,他死定了!
布桐气鼓鼓地掀开被子起床,去浴室洗漱后下楼,却见餐厅里只有严争一个人。
“妈妈早呀。”严争扬着灿烂的笑脸跟她打招呼。
“宝贝早。”布桐问道,“爸爸呢?”
“我没看见爸爸呀。”
“……好。”
“太太,”吴妈进来汇报道,“先生一大早就走了,说是要出差几天。”
“出差?”布桐拧起眉,“出差怎么不跟我说啊?”
“先生没跟您说吗?我以为他跟您说过了呢。”
布桐咬了咬唇,没有再说什么,神色如常地陪严争吃完早饭,才回到房间,拿起手机给厉景琛打了电话。
电话拨通,却迟迟没有人接听,布桐刚想再打一遍的时候,收到了厉景琛发来的短信:
布桐又生气又委屈,这不是还没关机吗,接一下电话怎么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不悦,回复了过去:
厉景琛:
布桐:
女孩保持着冷静,又发了一条过去:
厉景琛:
布桐看着上面简单冷漠的三个字,再也忍不住,气得把手机扔在了床上,崩溃地大叫出声,“厉景琛,别让我再见到你!明明是你先凶我的,你还好意思跟我别扭起来了?男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给我等着!回来我就让你跪榴莲!”
另一边,厉景琛看着手机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关了机,把手放回到口袋里,平静的双眸望着窗外的停机坪。
“景琛,”律画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上,缓声道,“我知道我的做法让你很排斥,甚至是恨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宁愿你恨我,也要得到你,因为我爱你,我太爱你了,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信仰,你是我的全部,所以哪怕我的行为再不齿,哪怕我被所有人唾弃,我都要得到你,我不在乎你恨我,我只想要嫁给你,成为你的厉太太……”
“说完了吗?”男人闭上双眼,低沉的嗓音淡漠而疏离,“说完了给我滚到后面去,好好跟医生讨论布桐的手术,等这趟去把鲁明接回来,立刻手术,不过你给我记好了,布桐如果有个万一,我第一个把你挫骨扬灰。”
“那你也给我记好了,现在接回鲁明只是我为你做出的让步,我的条件是,你必须先跟布桐离婚,跟我结了婚,才能动这个手术,否则,我不介意同归于尽。”律画咬牙说完,起身离开。
……
布桐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很用心地在给厉景琛准备生日,每天也都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可厉景琛基本上不接电话,短信要么是不回复,要么就是回复得很慢,她如果细问,他就会说工作很忙。
布桐在心里暗搓搓地给他打着小叉叉,准备等男人回来再好好算总账。
转眼,几天的时间过去,迎来了周末,厉景琛的生日。
由于厉景琛不在家,布桐从头一天就开始布置,家里到处都是热闹的氛围,只等着主人公回来。
布桐问了厉景琛回来的时间,估摸着他中午就能到家。
她都安排好了,等他回来,先让他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睡个午觉,等倒好时差后,晚上再起来过生日。
厉景琛不喜欢热闹,所以布桐并没有请其他人,无非就是家里的几个,人比起上次严争过生日的时候还少。
吃过午饭,布桐特意上楼换了一件漂亮的裙子,坐在客厅里等着厉景琛回家,,可一直到了快两点钟,男人还没有回来。
布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