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老布我一生正直坦荡,不贪恋权利富贵,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的桐桐平安健康,可终究这些身外之物,还是替她引来了祸害……”
“老首长,您不要难过,咱们没偷没抢,凭自己的本事做正当生意,是厉盛心术不正,居然为了得到布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小姐,好在小姐没出事,否则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跟他同归于尽。”张妈一边说,一边心疼地抹着泪。
钱进握起了拳头,咬牙道,“张妈,别说是你了,我一定会第一个冲上去跟他同归于尽的,只是这件事发生之后,一直是姑爷在处理,我根本不知道幕后黑手居然是厉盛,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就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不放过谁?”布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桐桐没出事,老厉在我面前求死,血溅当场赎罪,我还能有理由追究这件事?”
“老首长,小姐的亏不能白吃,那天要不是姑爷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钱进现在想起来依然气愤不已。
布老爷子闭了闭眼,“够了,刚刚在医院,我已经答应了老厉,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张妈,明天一早让景琛来见我,还有,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要让桐桐知道。”
“是,老首长。”
……
第二天,布老首长没有等来厉景琛,而是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爷爷,您要见我?”
“嗯,桐桐出门了?”
“刚走。”
“那你过来一趟吧,我有话想当面跟你说。”
“好。”
半小时后,张妈开门,“姑爷,您来了。”
厉景琛换上拖鞋,走进了屋,“爷爷呢?”
“在书房呢,心情不是很好,姑爷,昨晚的事,钱进都告诉您了吧?”
厉景琛点了一下头,“放心,我会安抚好爷爷。”
“哎,谢谢姑爷,”张妈的鼻子泛酸,哽咽道,“小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老首长心疼孙女,但是很多事情却都只能放在心里,爷孙俩都拼了命为对方考虑,有些话反而不能说开,我看着怪难受的……”
厉景琛没有再说话,迈开长腿上了楼。
书房里,布老爷子坐在梨花木的书桌后,拿着一块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里的相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
厉景琛开门走了进去,“爷爷。”
布老爷子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坐吧。”
厉景琛拉开书桌前的木椅,坐了下来。
“帝都的空气真是越来越差了,两天没擦,上面就落下了一层灰……”布老爷子放下擦好的相框,视线却没有从上面离开,“这是桐桐十八岁生日那天拍的,你看桐桐的笑容,多治愈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一看到她,什么烦恼都能烟消云散……”
厉景琛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孩,嘴角勾起了清浅的弧度,“爷爷,我会让她一辈子都笑得这么开心的。”
布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桐桐是个懂事的孩子,安分守己不爱惹事,所以这些年,我为她操的心其实并不多。
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以为我们爷孙俩的天塌了,可是万幸,老天爷待我不薄,也不想看桐桐这么美好的孩子痛苦,我们很快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桐桐长成了我理想中的样子,善良、乐观、积极,我并不是不能让她经历那些人性的复杂面,很多事情是人生必经的过程,我只是不想让她身边熟悉的人伤害她,让她对这个世界,失去最基本的信心。”
“这只是个例外,”厉景琛沉声道,“以后她的身边,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厉盛和厉思源。”
“我自然相信你能保护好她,”布老爷子抬起头,望向了面前矜贵优雅的男人,“我叫你来,是想问清楚,跟厉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
厉景琛的脸恢复了冷然,“爷爷,这件事情您不必过问,我会处理好。”
“景琛,我远离江湖,但是既然站在今天这个位置,只要我想知道,消息比谁都灵通,这几天厉氏的风起云涌,别人看不透,我还能琢磨不清楚吗?恐怕厉氏,很快就要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布老爷子顿了顿,才继续道,“你跟厉家,不仅仅是因为结婚才产生的冲突,你设了那么大一个局,是想让厉家万劫不复?”
“是,”男人平静淡然地承认,“我就是要让厉氏万劫不复,让厉家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理由呢?”
厉景琛垂下了眼眸,遮住眼底的一抹暗色,“爷爷,我只能说,我知道的事情,比您想象中的多……关于我母亲的。”
布老爷子喉间一紧,落在扶手上的手,指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书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闷的死寂。
良久,布老爷子才重新出声道,“景琛,我不管你知道多少,我只想告诉你,你母亲已经不在了,她在天之灵,会希望你过得好,你要记住,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着你,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恶龙。”
“爷爷,我不会走偏的,”厉景琛抬眸,视线重新落回到书桌上的照片上,眼底瞬间爬上了笑意,“我永远不会坠入深渊,也不会成为恶龙。”
……
一周后,秘密住院的厉老爷子悄无声息地出了院,而与此同时,在帝都商界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终于得到了证实。
厉氏集团召开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宣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