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辛献在小山村驻扎了两个月。眼看着周边的荒山种上了一排排的树苗,有的树苗已经开始成长起来了,叶子更多了,树枝更长了。他常常往山上走,看着这些栽种并且成活的树苗,高兴地自言自语:“这些种赶对了时节,成活率挺高的嘛。”
而琴父和村民们栽种的那批果树也一样快乐地成长起来。琴父每天从蔬菜基地出来,必定要到水果基地看一看,在他眼里,仿佛看见了果树长大后硕果累累的样子。那些从柑桔树苗的叶子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气,分明就是一种丰收在望的气息嘛。琴父常常嘴里含着笑,眼里放着光,盼望着丰收的那一天早些到来。
某日,一名头戴草帽的陌生人从山路上往小山村走来。陌生人进入村子所及的视野,村里的狗狗们便疯狂地吼叫起来。听惯了狗狗声音的村民们,从狗吠声中便能断定,陌生人肯定是从未来过小山村的真正的陌生人。于是村里的人都往村头观看,连田里、山上干活的人,也停下手中的活,远远地观望陌生人。
陌生人进村的时候,狗狗们疯狂地跟在陌生人后面,使劲地吠,生怕主人不知有人来的样子。琴奶奶见陌生人和善地微笑着进村,便拼命地吆喝狗狗们别叫,狗狗们那疯狂的声音才渐渐平息。琴父正在蔬菜基地里浇菜,见有陌生人进村,赶忙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回到村子。
与琴父同时回到村子的,还有琴桂、阿泉等人。琴父与陌生人打了招呼,便引他进自己家坐下聊天。
琴父从陌生人的口音判断,陌生人肯定是北方外地人,以为陌生人是县里来找辛献的,便说道:“辛书记还在山上呢,还没回到村里。”
陌生人好奇地看着琴父说:“辛书记?我不认识,我是湖南省来的。”
刚好走进琴家门口的琴桂接着问道:“哇,湖南省离我们这很远呢,怎么会想到我们小山村来呢?”
陌生人笑着答道:“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了吗,我是来收购辣椒的,想看看你们这有没有种辣椒。”
琴父和琴桂面面相觑:“辣椒?我们偏偏就没有种植这品种呢。”
陌生人好奇地问:“这么说,你们还种了别的许多菜?”
“嗯嗯!”琴父回答着,便带着陌生人来到蔬菜基地。
陌生人望着蔬菜基地,不禁惊叹起来:“哇!好多菜!其实除了辣椒,你们这里种植的梅菜也是我想收购的。”
琴父、琴桂与陌生人聊了许久,大概就是因为蔬菜基地的菜难以靠人力运往山下,陌生人只好放弃了收购,匆匆离开了。
傍晚时分,出去干活的村民都回到村子了,辛献也回来了。琴父将白天见到陌生人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辛献。辛献听了,深思良久,拍了一下大腿,便叫村里有代表的人都到琴父家来,一边喝茶,一边说了些自己的打算。
辛献让琴父复述了一遍白天见到陌生人的事,然后便问大家有什么感想。琴父、琴桂等一帮人,竟然都摇头表示不知。
诗雅说:“人家虽然来收购辣椒了,但我们又不种辣椒,最后什么也没有收购成,谈这陌生人干什么呢?”
辛献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启示吗?”
琴父、琴桂、阿泉等人都挠着头,还是琴桂反应快,他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增加种植辣椒等别人收购的作物。”
辛献笑着点头,说道:“对,今后我们就应该按照市场的需求,人家喜欢什么,收购什么,我们就种什么,就卖什么。”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纷纷点头称赞:“不愧是县委高官呀,就是比我们一般村民想得周到。”
辛献接着村民们的话说:“其实呀,作为县委领导,我想的还远不止这些。我想到的是,我们全县都应该有一个象劳务输出组织那样的组织,组织我们的农产品往北销售。”
“哦!对呀,来的是湖南人,证明他们需要许多蔬菜。”村民们似乎学得很快,马上便学会了同类思考。
琴桂在这天傍晚收获很大,他想,如今肉鸡生产基地算是成功了,如果按照市场需要什么就生产什么的思路,猪肉不就是十里八乡的村民最喜欢、最常见的肉类吗?哦,对,得邀请林前加入基地,在养殖肉鸡的基础上,增加养殖肉猪。
晚上,琴桂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儿子琴鹏,没想到琴鹏说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于是父子俩击掌定夺,马上决定增加养猪业。
琴桂、琴鹏父子将基地改称“琴桂肉鸡、肉猪生产基地”。他们走家串户,发动村民合作养鸡,又增加养猪业,逐步形成鸡、猪生产基地。他们计算了一下,养鸡农户已经从小山村扩大到邻村,超过一千多户,上市肉鸡大概也有五万只,产值大概数十万元。
阿泉的运气似乎特别好,他被李非请到家里挖井,当井挖好的时候,也从李非那里学到了养鱼的一些技术。回到小山村,他将自己养鱼的想法告诉了辛献、琴父等人,没想到大家都十分赞成,还帮忙想办法。
辛献说,农民就应该采取宜渔则渔、宜林则林的原则行事。在辛献、琴父的支持下,阿泉将村里的低塱田、低产田承包过来,改造成鱼塘,发展塘虱鱼苗繁育基地。
当一尾尾的塘虱鱼苗放进鱼塘的时候,阿泉的眼里也罕见地发着光芒。他仿佛看到,当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儿成熟的时候,那该是怎样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