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侯喝了一碗鲜美滚烫的肉汤,然后抬袖子一摸额上的热汗。翘着二郎腿望向崔含章,他开口说道:“本侯除了有钱,还是有钱。若是秀哥儿的事情能用钱摆平,这会陪咱们喝汤的又怎会少了他。”
“司马如风作为大理寺卿,对刑部案件都有复核稽查职责,他们绕过太康府衙把人押送到刑部,这样一来咱们斡旋的余地就不大了。”崔含章颇为无奈,最近乌七八糟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前几日鬼市内两大天榜高手决战,酒肆茶馆里说书先生讲的口沫横飞,市井街头传的神乎其神,鬼枪紫云君一战惊天下,北海剑庐末代传人破空剑重出江湖等等。这些崔含章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跟曹翔有关联的人竟然全都被斩杀干净,司马睿之死的线索全断了,形势愈发不利。
如今看来鬼市三坊竟然敢将手伸到太院学子身上,武夫子还是太过仁慈了。
灵武侯哧溜哧溜的吃完,一抹嘴巴,然后剔着牙说道:
“杀人灭口的手法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
崔含章知道他话里指的谁,只是现在拿不到把柄一切都枉然,司马睿的死估计又是一笔无头债,多少无头债到最后都是替罪羊背了锅。
霍光和褚嘉康两人哪里还有心情喝汤,四只眼眼巴巴的瞅着他们俩,忍不住开口问道:“柏大哥,竞秀的他娘已经病重卧床了,听说只靠一颗百年老山参吊着一口气呢。”
“此事不能再拖了,零口供也要把曹翔杀人之罪给坐实了,让秀哥儿舍了仕途罢了。”崔含章眉宇间布满疑虑,权衡再三后说出心中的想法。
霍光和褚嘉康听得面面相觑,忍不住开口问道:“零口供想定罪,怕是有些难?”
“你们仔细想想,司马家把人押送到刑部,可刑部是怎么做的?”
“咱们秀哥儿是不是被送回了太康水牢?诸位用脑子好好想想,这说明了什么?”
褚嘉康脑子转的快,似乎捕捉到崔含章话中的意思,脱口而出:“烫手山芋谁都不愿意接,刑部把人最终又转回了太康府衙,是为两家又留出了转圜的余地。”
“说的没错,刑部也不想被人当枪使,而且我猜测更可能是漱兰轩那边的意思。”崔含章拱手指了指皇宫方向,意思最明显不过了。
“权宜之计,两害相权取其轻,咱们这就去找大学士商议下。”灵武侯正要起身,便崔含章拦住说道。
“你这新婚燕尔的,还是回去陪媳妇吧,这事由我跟小光嘉康跑就行了。”
“是啊!嫂子是新人,柏大哥可不能冷落了嫂子。”霍光一脸坏笑,附和说道。
褚嘉康也不甘人后,跟着起哄。
“不容易啊,难得你们有一片孝心。”
灵武侯上前拍着两个小兄弟的肩膀一脸欣慰,随即又板起脸说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当务之急是先把竞秀捞出来,儿女情长的小事暂且放一边。”
崔含章说话间看他下意识的叉腰,旋即明白,随即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不怀好意的笑骂道:“你可真给爷们长脸啊,这才几天啊就扶腰走路。”
“小光,你去通知大顺斋后厨,晚上炖锅狗肉给侯爷好好补补。”此话一出,在场三人全都哄堂大笑,好在灵武侯脸皮够厚,反而自嘲道:“本侯墙都不扶,就服你,狗肉火锅都给本侯整出来了。”
最终四人结伴策马去了鹿鸣巷大学士府邸,茹大学士在正厅接待他们,只是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你们几个来个正好,竞秀的事情该有个了断,这样拖下去怕他娘撑不住了。”
“茹尚书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司马家还能逼死人不成,我们来也是想商议下对策,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灵武侯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茹大学士,心中唏嘘不已,老来得子最是受不住打击。
崔含章接着说道:“帖子已经送出去了,今晚我们几人在大顺斋做东,由康王作保宴请司马礼逼他就范。”
“至于那个曹翔嘛既然他死不开口,那就让他求死得死,只是竞秀的仕途.....”
茹尚书何等人物,虽然此时悲痛虚弱,但心中雪亮,灵武侯和崔探花一起来必然是要他拿个主意。正巧茹尚书也有此意,只要能保住儿子的性命,他们老两口还有啥舍不得了。
“竞秀何德何能,能有你们为他奔走,老朽在此谢过了。”茹尚书起身抱拳行礼。
“使不得!”
“万万使不得!”
看到茹尚书作揖行礼,几人蹭的站起身来上前去扶住他。茹鹚身为吏部尚书身兼光华殿大学士,作为辅国四臣之一,手中掌控着百官升迁;学问人品更是有口皆碑,门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九州,可以说他在朝中的影响力谁都不敢小觑。便是上代灵武侯柏巨阙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受此大礼。柏言秋和崔含章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兄弟有难奔走营救理所应当。
“竞秀是我等的好兄弟,他的事我们管到底了。论起辈分,我们都得尊称您一声世伯,您这样行大礼会让我们这些晚辈折寿的。”崔含章搀扶起茹尚书,一脸严肃的说道,其他几人也是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们几位都是竞秀的好兄弟,老夫也不瞒你们,只要能救他一条小命,仕途什么的不要也罢。他娘病的厉害,连日来在时而昏睡时而清醒,迷迷糊糊的快被折磨的没个人形了。老夫是真担心他再不出来,就没机会送她娘最后一程了。”茹尚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