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傅松跟张家借了一辆骡车,昨晚就将骡车赶了过来,反正昨晚有张虎值夜,也没人敢偷。
张虎见傅松他们起来了,也从屋顶跃了下来,帮着傅松将给薛家买的东西都放进了车厢里。
张家这辆骡车很宽敞,宽度比一般马车宽了有半尺多,但长度比一般的骡车长了有一米左右,属于加长版。
封顶的车厢是用铁板做内芯,外面加了一层木板,能抵挡一般的弓箭,菱形车窗上糊的是半透明的窗户纸,此外,车顶还用油布做了防水,是张家在危机时给家里妇孺预备的车辆,这样的马车张家有三辆。
毕竟这个世道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有备无患总好过到时手忙脚乱。
傅松也是考虑到距离薛家沟子太远,怕路上有意外发生,这才借了这辆骡车。
傅松和张虎将粮食和其他礼品堆在了骡车的前后,并用麻绳捆好,将中间位置留了出来。
薛一梅在骡车上先铺了一层厚厚的荒草,上面铺上了原来家里的两床旧被褥,又把她和傅松的棉被都拿来了,在车上又铺了一层棉被,这才将孩子们放了进去,用另一床棉被将孩子们盖好。
这时,起早晨练的傅平、小豆子和小明等人都起来了,大家也跟着忙活,很快就收拾妥当。
傅松看着张虎说“大哥,家里就交给你了,夜里·······就辛苦你了!”
张虎笑道“辛苦啥?放心,家里出不了事儿!”
小豆子在一边插嘴道“二哥二嫂,到时我跟大哥轮换着值夜,你们就放心吧。”
傅松和张虎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傅松冲着张虎点点头,对“好,三弟也长大了,夜里你和大哥一起值夜吧。”
“啊?········哈哈,那当然,二哥你就放心吧,有小豆子在,我看谁敢来撒野?”小豆子见大哥二哥允许他参与夜里守护,高兴的不得了,立即信誓旦旦的表决心。
大家被他逗的笑了起来,也冲淡了之前因为傅松他们出门,大家的不舍和羡慕的临别愁绪。
薛一梅走到小明、小秋跟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认真的嘱咐道“我们走后,白天你们注意着咱们家四周的动静,外人也好,屯里人也好,都不要大意。”
“二嫂放心,我们会守护咱们家的!”
小秋、小山、小狗子和小花也纷纷点头,表示会将家看好,让薛一梅放心。
最后,薛一梅走到傅平跟前,见他有些沉默,就安抚道“二弟,等下次嫂子出门一定带着你,我们走了家里有啥事你就找大哥,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傅平心里虽然也很羡慕丫丫和傅欢,但他已经长大了,知道嫂子的言外之意。
这个家里虽然都姓傅,但是真正的傅家人只剩下自己了,不能都走了,这和信任与否无关。
他还不是那么不懂事儿,只是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也想去外面看看,因此有些难受,但嫂子的话让他舒服了很多,也就不那么郁闷了。
傅松也走了过来,搂了搂弟弟,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啦,你也长大了,小男子汉了,要像个大人样儿!”
傅平也搂了搂大哥,笑了起来“知道了哥,我没事儿!”
薛一梅也没多耽搁,和大家说了几句,就上了骡车。
傅松拿着鞭子摔了一个鞭花,高大健壮的灰色骡子就迈开四蹄走了起来,很快下了山坡穿过了靠山屯的街道,驶向了通往官道的山路。
此时,仍然是满天的星辰,启明星高高的挂在天边,四周仍然黑黝黝的,寒风呼啸,肆意的在田野里穿行而过,显得这个清晨格外的寒冷。
山路上根本没有行人,只有自家的骡车孤独的行驶在群山之中,显得分外的孤单。
坐在骡车里,虽然里面铺了厚厚的褥子,官道相对于山路也还平整,但仍然感觉非常颠簸。
薛一梅因此将两个还在熟睡的孩子揽到了怀里,这样才好些,免得将她们颠簸醒了。
她靠着车厢,透过车窗往外看去,目光所及是那不断往后闪的黑黝黝山峰、树林,耳边不时传来骡车和骡子踩踏土地的响声,心里却在努力回想薛家沟子到底在群山里的哪个山沟里。
自己毕竟是后来的,对原主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但上次她搜寻了记忆,薛家人大概都记了起来。
她记得,在她出嫁之前,爷爷奶奶都还活着,记得奶奶特别偏心,记得二婶不是个善茬,不好相与,但愿到时别露馅就行。
薛一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就有了睡意,搂着怀里睡得天昏地暗的丫丫和傅欢也睡了过去。
薛一梅是被车外的说话声惊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车厢里很亮堂,两个孩子也陆续醒了过来,但还是缩在被窝里,靠着她的身子假寐。
薛一梅轻轻的动了动身子,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靠近了窗口往外看去。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虽然寒风凛冽,依然很冷,但总算比夜里强了许多。
官道上也陆续的出现了不少赶路的人,都是附近挑着扁担、背着包裹,扛着麻袋去镇里卖山货的山民,他们一边走一边唠着嗑,说着一些家长里短,脸上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期盼。
也有少数人面带愁容赶路,一脸的忧虑和迷惘。
丫丫和傅欢见薛一梅往外看,也爬了起来,探着两颗小脑袋看着沿途的风景,一边看一边惊呼,兴奋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