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门外，站着研究所所有的科研人员。
穆柠溪一愣，旋即明白了这些人出现的原因。
他们是在见证这项实验……
这一下，穆柠溪倒是有些紧张了，“师兄们，你们好！”
“嗯……”
听到她问好之后，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让开，竟然没有一个上前跟她说话的。
呃……所以，现在她在这些师兄眼里，就跟要投进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没什么区别了对吗？
没有人把她当师妹了，就像没有人愿意对即将赴死的实验动物表达怜悯一样！
穆柠溪进入更衣室之后，快速更换了无菌衣，走进了实验室。
杨季指着一个铺着无菌布的单人床说：“躺进去吧。”
“好。”穆柠溪躺上之后，杨季就把她的双手和双脚摆到了固定位置。
然后她就清晰的听到了咔哒的声音，她的四肢被铁环固定住了。
“这是防止在实验过程中，你乱动。”杨季非常镇定的介绍说：“我会给你做一次扫描，然后用长针在你病变位置注射毒素，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门再次打开，众多的师兄们穿着无菌服进来，将穆柠溪团团围住。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本子还有碳素笔，似正在等待着记录什么。
穆柠溪看着那些师兄，忽然想起了高中时候的解剖课。
把小白兔固定在解剖架上，清理兔毛，乙醚麻醉，用手术刀和止血钳将兔子的身体打开，观看内部结构，然后处死……
只是不同的是，今天，她才是那只被众人围观的小白兔。
林染深深的朝穆柠溪看了一眼，很忐忑的问。“大师兄，这个实验需要注射麻药吧？”
为什么没有准备麻药？是不是大师兄忘记了？
“麻药？不需要吧？麻药只有几个小时的功效，过劲儿了之后，那种撕裂的疼会更为剧烈。如果连麻药都要用的话，那肯定挺不到实验结束啊。”一个带着口罩的师兄说道。
“那也不能生开颅脑啊，你们开什么玩笑。”林染推开众人快速跑了出去。
这些师兄一碰到实验就完全变了个人，躺在手术床上的可是小师妹啊，他们怎么一点都不心疼？
冯挚期翻了翻手里的实验报告，凝眉说：“大师兄，准备心脏监护仪有什么用啊？反正这个实验也不可抢救，结果五无非就是试验成功和失败而已。
十个小时死亡和二十个小时死亡都没有实验价值，因为个体差异不一样。”
“对啊，就直接注射毒素，然后观察实验就可以了。”
一群人围着穆柠溪所在的床，毫不避讳的讨论了起来。
这个时候，穆柠溪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看着那些带着口罩，严肃讨论的人，他感觉非常陌生。
“你们都给我滚，滚出去！”林染拿着麻醉针走了进来，气道：“滚回你们自己的实验室，滚滚滚！”
“小师弟，你失心疯了啊？怎么对师兄们说话呢？”
林染摘掉口罩，愤怒吼道：“你们还知道你们是师兄啊？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们的师妹，你们不难过也就罢了，居然还拿报告过来做记录，你们……简直不像是正常人。
都滚吧！你们不就是想要结果么？结果会有的，别浪费了你们的科研时间！”
“哎，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当然心疼小师妹了，可是你也知道她没救了……我们在这里，也是为了等候奇迹出现啊！”冯挚期不以为然的说。
“滚滚！等你躺到实验床上再说这句话，滚！不然我拿麻醉针扎你们！
我的科研项目是，麻醉剂计量对人类肾功能的影响！”林染举起手里的麻醉针毫不客气的插向了冯挚期。
“我走，我走……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冯挚期立刻后退了两步避开了林染的麻醉针。
其他的师兄也都在林染的怒视下悻悻离开，甚至还有人抱怨道：“你怎么研究这么低级的东西。”
“速度离开！”林染把那些围观者撵走之后，拿着麻醉针走到了穆柠溪身边。
“小师妹你放心，他们都走了……其实，师哥们之前挺关心你的，就是一听到要做一项新实验，就有些走火入魔了，你别往心里去。”
他刚要摘掉针头帽，就听到杨季说：“你要是真想让小师妹活下来，就不要扎这一针。”
“什么？”林染迟疑了。
杨季看着林染，语气平静的说：“手术虽然很疼，但是远远没有药劲儿引起的疼剧烈，你一定没有仔细看资料吧？
如果连手术的疼都坚持不下来，那就没有办法坚持到苏醒的那一刻。痛感，层层递进要比一下子加重更好。
如果你希望她苏醒的早一点，就不要注射麻醉。一旦过了一百四十八小时，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小师妹要生生的打开颅脑注射毒素，然后缝合……那会疼死她的呀！”林染不愿接受，拼命摇头。
“那你就注射，但我告诉你，你是在害她！”
听到大师兄的话后，林染立刻将麻醉针放回了盒子里。
他看着躺在床上四肢禁锢的穆柠溪说：“小师妹，要不，你放弃吧。”
谁能够忍受得了这种疼啊？
反正他是忍受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实验，还不如直接放弃生命呢。
“没事儿，我可以。”穆柠溪看着林染，轻然笑了……
她理解所有师兄们的立场和反应，毕竟再多的同情对于她来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