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萧元初的婚事定了。
定的是沿海四郡世家,袁家的嫡长孙女。
对是极为满意的。
她特意写信,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远在南边战场的萧逸。
灭国之战已经结束,剩下的只能算是一些喽啰,或称之为反抗力量。
萧逸作为天子,已经没必要继续留在南边。
接下来的战事,交给下面的勋贵武将,他们自能解决。
所以……
燕云歌还在信件里面催促他赶紧回京城。
儿子出生的时候,他人不在。
总不能,儿子大婚的时候他也不在吧!
那太过分!
她要生气了。
“是该生气!”
萧氏完全是无条件支持燕云歌的一切决定。
“两个孩子出生,他都没赶上。二十年前在外面打仗,二十年后还是在外面打仗,不能惯着他。你父亲也喜欢打仗,可也没有几年不归家。你当心些,萧逸是不是有了外心。”
燕云歌:“……”
她无力吐槽。
“母亲前些日子还说要信任萧逸,今儿怎么又改了口,叫我当心些。”
“男人心,海底针。鬼才知道他们哪天就变了心。就像你父亲一样,早年的时候,他喜欢身材高挑的。后来,他喜欢身材丰溢。再后来,口味就杂了……”
萧氏都不好意思继续吐槽下去。
她能吐槽,闺女不能听啊!
污染耳朵。
燕云歌低头一笑,问道:“父亲最近又干了什么,惹你这么大火气?”
哼!
萧氏扭头,一脸傲娇。
燕守战那人,哪天不搞出点事情出来,就浑身不舒服不自在。
要说最近闹得最厉害的事情,莫过于御史弹劾太上皇燕守战。
说他目无法纪,放浪形骸,败坏社会风气,影响朝廷团结,影响政务进程,蛊惑民心,对于自己的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一条条举出太上皇干的那些遭人恨的事情。
好家伙,好像太上皇活着一天,大周王朝就会被他祸祸完蛋,百姓就会揭竿造反。
反正……
怎么严重怎么说,全凭御史一张嘴。
就算太上皇燕守战不给任何回应,这帮御史也是坚持火力全开,发挥超常战斗力,势要打倒京城最大流氓头子太上皇。
燕云歌:“……”
御史们的弹劾,姑且听一听。
至于会不会上心,谁也不知道。
渣爹什么形象,哪里还需要这帮御史在她面前叨叨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
弹劾就弹劾吧。
从渣爹燕守战继承燕家爵位起,年年都遭遇弹劾,从不缺席,偶尔迟到。
就跟炒菜要放盐一样,要是哪一年没收到几份御史弹劾,就会浑身不得劲,总觉着这一年缺少点什么?
想起来了,缺少了仪式感。
弹劾奏疏,就是燕守战的仪式感。
他特意让杜先生将弹劾奏疏从二圣宫,搬到他的府邸,一本本翻阅。
看得哈哈大笑……
简直就是下饭神器。
杜先生悄声提醒,“这一幕千万不能让御史们看见,否则他们非得气死不可。”
“气死几个才好!这帮文官,笔杆子的确厉害。瞧瞧上面写的,老夫都以为他们说的太上皇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幸好,老夫还不糊涂,还知道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太上皇。哼!”
笑骂归笑骂,他可是很小气,弹劾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记在小本本上面,择机回报。
杜先生摇头叹息。
“陛下特意叮嘱,这些奏疏千万不能流传出去。太上皇看完了就烧了吧!要是被人知道奏疏都到了太上皇手里头,又是一通闹腾。届时陛下为了众臣的怒火,恐怕不得不下旨‘申斥’太上皇!”
燕守战眼一瞪,“老夫无愧天地,干什么申斥老夫。不就是喝了喝花酒,洒了点钱出去。”
那叫洒了点吗?
那是大把的钱。
杜先生突然转移话题,其实他是打迂回战。
他轻声说道:“老臣听了一则传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世杰公子欠了二公子银钱,好像已经过期都没还。”
“啥?你刚才说啥?燕世杰那小子在外面欠钱?吃喝嫖赌他干了哪样?派人将他叫来,老夫非得抽死他可不可。”
杜先生马上补锅,“太上皇息怒,据老臣所知,世杰公子并没有沾染吃喝嫖赌。
不过……他在书院读书,迎来送往,交际应酬,外加购买笔墨纸砚,逢年过节送节礼,一年下来开销着实不小。
他缺钱,也不敢问太上皇您要,只敢问二公子借钱。”
燕守战蹙眉。
他算是听明白了。
敢情杜先生是在拐着弯的骂他。
好嘛,他在大手笔洒钱,生活豪奢。
亲孙子过生活却还要找人借钱。
两厢一对比,他这个做祖父的,着实太不应该,太不称职。
堂堂燕家公子,竟然要借钱度日。
荒唐!
燕守战哼了一声,“燕世杰那小子,既然缺钱,为何不问老夫要?”
杜先生捋着胡须,说道:“一是王爷那边有过叮嘱,没事别打扰太上皇清修。其次,估摸他是怕太上皇。所以不敢问您要钱。”
燕守战摸摸自己的脸,“一个都怕老夫,莫非老夫真的长了一张吃人的脸。”
“太上皇说笑了。”
“那你说说,老夫是什么模样?”
“慈眉善目!”
“放屁!虚情假意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