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死活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如今又曝光孩子的身份,你啊你,叫人说你什么才好。”
定陶见到了燕云琪。
姑嫂二人,说起来,也算是少有能亲近说话的人。
谁能想到,当年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有一天会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正应了那句:世事难料!
定陶一双眼睛红肿,眼泪早就哭干。
她弱弱说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谁能想到这都改朝换代两茬,北周还要抓我们这是萧氏族人去京城。
我心头慌得不行,得知凌长安是建州城官职最高的人,建州城内除开军事,一应事情都是他说了算,我就想着抓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想去京城,我就想留在建州城。谁能想到,我冒险叫破孩子的身份,凌长安竟然无动于衷。”
燕云琪嗤笑道:“我被囚禁在小院子里,都知道凌长安已经分宗出来。他已经凌氏一族彻底断开。
又不是他的种,他干什么操心。该抓就抓,你孩子姓萧,又不姓凌,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生父身份的年轻人网开一面。”
“可是……”
定陶一脸小心翼翼,“我毕竟见到了嫂嫂。若是没有叫破孩子身份,怕是要等到了京城才能见面。”
燕云琪笑了笑,眼中满是嘲讽。
“见了面又能如何,我如今自身难保,你的事情我帮不了忙。”
“嫂嫂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如今,我也不敢奢求凌长安能放过我们母子。如果非要去京城,我想和嫂嫂一同上路,路上也好有个伴。”
燕云琪看着她,眼神很复杂,还有点不可思议。
定陶轻抚自己的脸颊,“我脸上又什么吗?
噗嗤!
燕云琪笑出声来。
“你都这把年纪,还活得如此简单,真是令人稀奇。仿佛,你从未沾染皇室的阴暗一样。”
言下之意,就是说定陶蠢。
蠢,这个字太难听。
干脆换成简单,让人听得顺耳,还不结仇。
定陶松了一口气,“我就是想活得简单一点,不想动脑子去思考那些复杂的问题,会折寿的。活得简单一点,人也开心。”
燕云琪叹了一声。
突然之间,她有点羡慕定陶这份简单。
要是她也能活得简单一点点,或许就没有那么多苦恼,心情也会开朗一些。
但她毕竟不是定陶,真的做不到没心没肺。
她笑了笑,“我的处境虽有改善,你也看见了,依旧不能出门。任何事情我都做不了主。你想跟我一起上京城,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同样不算。”
定陶不肯放弃,“可是……嫂嫂能不能帮我求求情。你是太上皇的亲闺女,又是燕圣人的亲姐姐。总比我无亲无故上京城强多了。
我听人说,萧成业的儿子,那个叫萧旬的,人还活着,就在京城。
只是,身份已经是平民,吃饭穿衣都得靠自己挣钱解决,好惨的。”
一想到去了京城,富贵没了,家业没了,财产没了,沦为平民百姓,靠双手吃饭,她就觉着不寒而栗。
光是想象那个场面,她晚上都要最噩梦。
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她怕啊!
所以才会冒险叫破孩子的身份,求一个机会。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如今,她只剩下燕云琪这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牢牢抓住。
“嫂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没法子了才求到你跟前。当年我是如何拒绝透露孩子生父信息,你是知道的。若非走投无路,我绝不会叫破孩子的身份。”
燕云琪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与其指望我,不如指望凌家。”
“凌家?”定陶有点懵。
燕云琪重重点头,“正是凌家。趁着机会,你让人给凌长安带话,就说麻烦他和凌氏家族那边联络,将孩子的情况说一声,请凌家派人帮忙。凌家豪富,又占据南疆广袤土地,养你们母子不费几个钱。”
定陶连连摇头,“我不会和孩子分开。和孩子分开,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没人让你和孩子分开。如今在我妹子燕云歌跟前,没有人比凌长治面子更大。只要凌长治肯开口,燕云歌定会卖他一个面子,你们母子的处境也会得到改善。说不定还有机会拿回产业。”
“真的?”
“不妨试一试。除此之外,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定陶喃喃自语,“我不会去南疆,我不要给凌长峰做小,更不要和凌长峰住在一个屋檐下。”
燕云琪很好奇,“你如此讨厌他,当年还和他上床,还生下孩子。”
“分明是酒后失德。我和刘宝平成亲多年都没孩子,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换做是嫂嫂你,你会不会冒险生下孩子?”
“会!”
燕云琪回答掷地有声。
处在定陶当年那个处境,她也会冒险生下孩子。
因为,如果打掉孩子,谁也不能保证她还能再次怀上。
那或许是唯一当母亲的机会,没有人愿意放弃。
所以,她理解定陶当年地选择。
只是很意外,孩子的生父竟然是凌长峰那个浪子。
转念一想……
也只有凌长峰那个浪子,才有机会同当年放浪形骸的定陶滚床单。
像是凌长治这样的人,自律得吓人。
就算需要女人,也不可能到外面随便滚床单。只会选择身家清白能掌控的女人。
定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