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说道:“准不准,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想听什么话。为父要是说测字最准,你猜刘驸马会作何反应?”
吴大郎恍然,脸色一白,小声道:“怕是要当场翻脸,掀翻书桌。谁不定还要手提宝剑伤人。”
“正是!以后别管你学了多少本事,在外面,切莫把话说满。不是谁都喜欢听真话,通常假话更动听。”
“既然假话更动听,为何还要找人算命测字?”
“自然是求个心安!他要心安,你便给他心安,就当是积攒阴德。”
“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
驸马刘宝平放弃骑马,坐上马车。
从吴府出来,他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心思翻滚,想法众多。
心腹谋士斟酌片刻,才开口问道:“殿下相信吴大人测字结果?”
刘宝平抬起头,“先生认为吴大人测字结果,有几成可靠?”
“一成也无。”
谋士很干脆。
要是算命的都那么准,还要谋士做什么。
这是赤果果地抢饭碗。
这年头,找个主家多不容易啊!
尤其是活少钱多的谋士一职,这可是黄金职位。
一个算命的,跑来和他抢饭碗,坚决打死!
哼!
绝不姑息。
谋士生出强烈的职业危机,对一切威胁,坚决说“不”。
刘宝平没作声。
他还在反复回想吴大人那番话。
虽然他当面呵斥吴大人胡言乱语,可是那番话还是进了他的心,扰乱了他的心神。
当真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真会丢了性命?
不!
刘宝平紧握腰间匕首,筹谋多年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绝不能半途而废。
至于吴大人那里,有必要派人盯着,以防万一。
“先不回公主府。通知萧逸,本驸马要见他。”
……
萧逸赴约,依旧是城中不起眼的小酒馆后院。
酒菜已经置办妥当,只等宾主入席。
驸马刘宝平开门见山,“你知不知道,假传圣旨诛杀皇室宗亲一事,你舅舅平武侯石温也有份参与其中?”
萧逸面色平静,显然对此事一清二楚。
“我知道!”
刘宝平呵呵冷笑,“二皇子萧成文已经知道此事,你当心点,他要对付你。你是平武侯石温安插在京城的刀子,他肯定想斩了你。”
萧逸扬眉,“多谢告知此事。我早就知道他想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会先杀了他。至于假传圣旨诛杀皇室宗亲一事,你猜猜萧成文在那天晚上干了什么事?据我所知,北军还没动,他已经得到了假传圣旨的消息。可是他却没有阻止,你猜他是何居心。?”
“他提前知道了消息?”
驸马刘宝平明显很意外,显然他的消息没有萧逸灵通。
萧逸肯定地点头,“对,他提前就得到消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出面阻止。”
驸马刘宝平紧蹙眉头,“难道他是想借刀杀人?还是说他想剑走偏锋?”
萧逸笑了笑,眼神却很冷,“我继母和她儿子萧逊,在那天晚上消失无踪。我派人调查,已经可以确定,秦家提前得知消息,并且在王府做了布置。
京城一乱,他们母子于是趁乱逃出王府。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们死了,没往失踪上面想,就给了他们足够逃跑的时间。我通过秦家,顺藤摸瓜,你猜我查到了谁?”
“谁?”
“六皇子萧成礼。但是,我怀疑有人做局,在误导我。”
“你怀疑做局的人是二皇子萧成文?”
“正是!”
“他为何要让秦家就走秦氏母子?对他有何好处?”刘宝平没想明白。
“自然是为了对付我!秦氏或许没有用,但是萧逊却是一枚不错的棋子。先救出来,找个地方养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刘宝平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一杯。
他心情有些烦躁,又想起吴大人的测字批语。
他问萧逸,“你打算怎么做?”
萧逸郑重说道:“刘兄,我认为我们也该动一动?”
刘宝平蹙眉,“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平武侯石温的意思?”